钟藤身高腿长,白色立领polo衫和黑色的直筒裤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有侵虐性。
他将手中的金属打火机重重一合,边朝秦嫣走来边说道:“刚大婚,丈夫又抱恙在家,你还能一身光鲜亮丽地跑出门到这么晚回来,看来心里是憋屈得很。”
说着他已经走到秦嫣面前,炙热的眼神和高大的身姿立刻笼罩而来,秦嫣没有退让,依然挺直背脊从容回道:“钟少爷要是想来看看我丈夫呢,我这就让人开门迎你进去,如果你想来找我闲聊呢,天色晚了,恐怕以我现在的身份不太合适。”
说完就要转过身去,钟藤却抬手就想去拉她,秦嫣眼疾手快地迅速闪身让过他伸来的手,再次立在他面前,面露冷意地说:“钟少爷要是不懂‘分寸’两个字怎么写,我想钟太太一定会手把手教你,要是让别人知道钟少趁着天黑跑到别人家门口对一个新妇动手动脚的,钟太太的身体恐怕受不住这样的刺激。”
钟藤咬了咬后牙槽,英挺的五官透着微微怒意:“你他妈见了我就跟炸毛的刺猬一样,我什么时候对你动手动脚了?我要真不顾及你的名声,会站在那个破地方等你两个小时?”
秦嫣往他身后扫了眼绕满蚊子的矮树,随后抬头看着钟藤:“你等我干吗?”
钟藤见她终于可以好好说话了,态度也缓和了一些:“南禹衡到底怎么回事?他都那样了,你家人脑子坏了把你嫁给他?”
秦嫣深吸一口气瞥向旁边没吱声。
钟藤声音低了些问道:“你上次跑到我家说的事,我不敢绝对撇清关系这事和我妈不相干,但是你爸生意的事要是真有困难你可以和我说,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秦嫣倒是转过头清浅地笑了:“我和你很熟啊?”
“你…..”
钟藤咬着牙剑眉横扫之间一脸的怒气:“你他妈就是不识好歹,劳资好心来帮你,你倒就会用软刀子捅我,外面人怎么说你,你心里不清楚?这样的日子你也能过得下去?”
秦嫣冷笑一声微抬起眸:“谢谢钟少的好心,但是我妈从小就告诉我,不食嗟来之食,钟少这么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图得是什么呢?难道怂恿我一个刚结婚的人跑去离婚?
我就是离了婚,你敢娶我吗?”
一句话让钟藤脸色煞白,秦嫣倒是毫不示弱地句句紧逼:“别说你们钟家根本不可能和我们秦家有任何瓜葛,恐怕就是钟家的老祖宗爬起来也得要反对你娶一个有过婚史的女人,所以你这么巴巴地跑来帮我,看似是想把我从困境中解救出来,实际上呢,让我秦嫣一辈子不明不白地跟着你?比起我南家少奶奶的身份,你觉得哪个是火坑?”
钟藤怔怔地向后退了一步,秦嫣身后的院门却“咔嚓”一声自动开了,她便转过身丢下一句:“钟少要想以后走得长远,得学学令尊的狠心。”
说完走进院门,不再去看满脸阴鸷的钟藤,院门随后紧闭,将他阻隔在南家门外,月色悄悄攀上夜空,有些凉薄地镀在他的周身,让他的心也渐渐凉了下去。
那个女人三言两语便让他看清他们之间的距离,仿佛隔着整片银河系,倘若日后有一天真的没有南禹衡,以他现在的情况也根本给不了她未来。
那一刻,钟藤心底燃起一把炙热的火焰,他从小骨子里便带着不可一世的叛逆,他是钟家老幺,对什么都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可第一次他有种自己是个废物的感觉,望着那座幽深的黑色房子,钟藤深谙的眼底灼烧起一股强大的征服欲。
秦嫣走进家时,芬姨已经打开里面的门,看见她终于回来了松了口气:“少爷说你回来了让我开门,我还以为他出现幻觉了呢。”
说着秦嫣已经进了门看见南禹衡坐在轮椅上,手上捧着本书,穿着长袖棉麻的衣服,腿上搭着条毯子,见她进门漫不经心地掠了她一眼。
秦嫣几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你怎么知道我到家了?”
南禹衡合上书放在一边:“听见好像有人在外面,你在和谁说话?”
南禹衡微垂着视线,漆黑的星眸仿若能望进她的心底,秦嫣干脆也不掩饰,便说道:“钟藤。”
南禹衡眉稍闪过一丝不悦:“说了什么?”
秦嫣赶忙站起身佯装口渴地说:“没什么,我去喝口水。”
却在刚转身时,手腕被南禹衡扯住,一把又将她扯回身前带着压迫性的眼神再次漫不经心地问道:“说了什么?”
秦嫣抬起眸,眼神微闪难以启齿地盯着他,她不是不愿意说,而是顾及南禹衡的感受,芬姨和荣叔还在旁边,毕竟这种事情涉及到男人的尊严,她不愿意触碰,让南禹衡在其他人面前难堪。
可南禹衡已经从她闪躲的眼神中读了出来,松开她淡漠地说:“去吧。”
秦嫣走到一边喝水时,南禹衡又拿起那本书看了起来,夏日的东海岸,每当夜幕降临时,总是透着些凉爽,秦嫣望着南禹衡有些单薄的背影,心里突然暗潮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