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毓沁从小在家娇身惯养,哪受得了这种难堪,当场捂着被打的脸就哭喊道:“凭什么要我道歉?你们凭什么要我道歉!!!”
一声哭喊几乎将周围的人都喊了过来,东海岸的早晨如此宁静安然,所有人几乎都才起来不久,却不知道南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大早院中就有人吵打起来,周围的邻居纷纷走出家门,当听说上山区的裴家来了后,越来越多的人接到风声,前来围观。
裴毓霖的这一巴掌是打给南禹衡看的,只有让裴毓沁出口道歉,才不会让自己父母骑虎难下,让事情收不了场。
偏偏她这个妹妹愚昧蠢钝,给了台阶不知道下,反而情绪一下子反弹起来,嚷着嗓子就喊道:“是你们要把我嫁给一个快死的人,我凭什么还要道歉,你们难道不知道他根本不能,不能像个正常男人一样吗?你们问问看,整个东海岸有谁愿意嫁给他!不会有一个人愿意的!”
南禹衡浓密的睫毛微微垂了下去,放在腿间的双手缓缓交握相扣,裴毓霖听见妹妹如此难听的话吓得扭头去看自己父母,而裴家夫妇的脸已经铁青,门口站着的人也没有想到裴家的二小姐能当着南禹衡的面,当着东海岸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如此中伤的话。
朝阳终于悄无声息地探出红枫山照亮整片大地,一抹抹耀眼的金光洒了下来,点亮东海岸的早晨。
大地终于完全苏醒了,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全都盯着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而他只是低垂着眉眼,看不清他的神色。
就在所有人都提着一口气,气氛僵持不下时,人群外围终于有了一阵骚动,有人不停往里挤,人没到声音倒是透过人群传了出来:“我嫁!”
短短两个字,让门口围观的人全纷纷往后看,自觉让开一条道,南禹衡赫然抬眸,那个清丽的女人素面朝天,扎着个高高的马尾,穿着一身浅白色的运动装就这样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那一刻,他暗沉的眼眸终于有了翻涌不息的光泽,像天际边透过云层猛然照下的璀璨投射在那个女人身上。
秦嫣盯着满脸是泪的裴毓沁,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目光清冷地扫了眼裴毓霖,而后一转身对着裴毓沁朗声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东海岸不会有人嫁给他吗?我今天当着整个东海岸人的面告诉你们,我愿意嫁给南禹衡!”
说完她狠狠瞪了裴毓沁一眼转身向着南禹衡走去,四目短促地交汇了一瞬,她已经走到南禹衡身前,立在他的前面对所有人说:“从今天开始南禹衡就是我秦嫣的未婚夫,我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再诋毁他半句,否则昨天我家宴会上钟藤的下场,就是你们的。”
她眼里透着冰冷的狠意,穿着简单的运动装,满头大汗的样子,像个战斗力爆表的女战士浑身充满煞气,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这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让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为什么八杆子打不到的人突然站在了一起?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昨晚秦嫣邀舞的明明是另一个人,太混乱了,这一切都太混乱了,让围观众人陷入一片凌乱之中。
而裴家人更是不可置信地说:“南禹衡,这到底怎么回事?”
秦嫣不动声色地让开身子站在南禹衡身后,他目光寡淡地盯着裴家人:“我以为刚才你们已经听得很清楚了。”
说完侧了下头看向芬姨:“我累了,送客。”
芬姨忙点头态度不卑不亢地走到裴家人面前:“请,裴先生,裴太太,我送你们出去。”
同时,南禹衡双手拨弄着滚轮朝后院移去,秦嫣立马转身扶住把手推着他,南禹衡僵了一下,还是松开手任由她推着。
纵使前院人声鼎沸,绕到南家的后院一角倒是突然安静下来,浮柳微晃,投下斑驳的影子,秦嫣停下脚步,她刚运动完,热得浑身是汗,倒是这两年和俱乐部那些糙老爷们在一起练柔道习惯了,看周围没有凳子,干脆绕到南禹衡面前席地一坐仰头看着他:“训吧。”
她说来是等着南禹衡训她,可倒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双腿盘着,一只手肘搭在膝盖上撑着脑袋,晶莹的汗珠从额上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到领口,让南禹衡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目光幽暗带有压迫感地注视着她:“我当你成年了,也出去走过一趟,大脑不会发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