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念感觉自己只是晕了一下,很短的几秒,然而当她意识再次回笼时,周围的环境已经不再是西城老宅,苍白的天花板上镶着一圈吊水瓶架子的轨道,她觉察出自己躺着的地方应该是医院。
侧过头去,病房的窗帘仅拉开一角,关铭双手放在西裤口袋中,背对着她立在窗前,身影看上去落寞沉寂。
施念喊了他一声:“笙哥。”
他身型微动,几步走回病床边,俯身摸了摸她的额:“感觉怎么样?”
施念回道:“还好。”
刚想撑着身子起来,关铭却按住了她的肩膀:“好好躺着,饿吗?”
施念这时才发现关铭衬衫领口松松的,眼里布上淡淡的血丝,她张了张口问道:“我怎么晕倒了?”
关铭拖过一边的椅子在病床前坐了下来,停顿了几秒,说道:“你有些贫血的症状。”
施念眨了下眼转头盯着天花板“唔”了一声,喃喃自语道:“怪不得我最近总是感觉晕晕的。”
关铭轻柔地顺了顺她额边的碎发:“不要紧,我们慢慢调理。”
施念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看向他问道:“那我晕倒后,你就送我来医院了吗?没把你家里人吓着吧?东城那边怎么说了?”
关铭心不在焉地回:“沧沥差点跟那边带的一个手下打起来,我家里人都很恼火。”
施念这一听,伸手握住关铭对他说:“你有叫他们别闹吗?东城人有没有找过你?”
关铭感觉到她的手一片冰凉,反手将她握在掌心,他的温度传到她指尖,有些心疼地将她的手放在脸颊上捂着,说她:“都躺在病床上了还操心,都以为你和她起了什么冲突。”
施念轻轻摇了摇头:“我知道你看中了飞锣集团,它的各方面条件都满足你对扶持对象的标准,国内这样的企业不多,只可惜这个企业的经营者并不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所以这就是你给我的大礼?”
施念声音虚弱无力地说:“你从前教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就不要去做破釜沉舟的事情,为了这百分百的机会,我等了七年的时间。
从前我将这张牌丢出去不会有任何水花,那时东城在企业内部有绝对的主导地位,不是我随便拿出个证据就可以撼动的,如今的情形却不同了,飞锣集团一盘散沙已久,他们对关显峙的领导策略怨声载道,苦于没有新的出路,我只是从侧面稍微吹了阵风,东城摇摇欲坠的威望就立不住了,这是为他们涣散的人心找了个突破口,一旦这个防线被攻破,源源不断的施压将会面临到他们头上。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是时候收网了,这条大鱼你还满意吗?”
他低头轻揉按捏着她的手指,发现这些年她的指间早已积累了薄薄的茧,她从不会告诉他在帕森斯挑灯夜战时受过多少苦,也不会告诉他在rcm夜以继日地奋斗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但此时关铭摸着她的指腹,好似突然看到了她过去七年的生活。
他不停抚着她的指腹,想将这苦难全部抹去,呼吸略沉地说:“你借宁穗岁的手砍下这刀,是为了我?”
施念一开始还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想明白了,关铭有明察秋毫的本事,那天虽然在街边和宁穗岁匆匆一眼,但他已经能猜到这其中的联系了。
她和宁穗岁之间也只是各取所需,她要得到飞锣集团,宁穗岁想让东城的日不落帝国彻底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