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公哑着嗓子说他:“就不说外面人怎么说咱们,你一旦做实了这件事,从自己家里面来讲等于是和东城那边决裂了,这以后啊,还能和和气气在一起走动吗?”
关铭点了点头,喝口茶,将茶杯放在一边回道:“这四九城内姓关的人家多了去了,往上多数个几代可能都有点沾亲带故的联系,我们之所以一直和东城那边走动,也不过是因为他们和我们在这地头上都是有些实力的人家,要真说到什么血亲感情,别说我这辈了,叔公你这辈和那边都没什么关系了,我总不能为了在乎外人的感受耽误我一辈子的生活,没有这个理。”
关铭的话看似在讲道理,但是句句棉中带刀,叔公坐在后面的儿子听不下去了,直接出言说道:“虽然你找老婆也不见得要看生成八字,但她刚进西城就克死了丈夫,你要掂量掂量啊。”
他虽然看似在开玩笑,但等于变着法子在众多西城上人面前将施念的过去揭了开来。
所有人都默着没出声,未曾想关铭的脸上没有丝毫挂不住,缓缓从身上摸出那把折扇,握着扇柄敲打在右手掌心间,回道:“命数这东西也要讲究个五行互补,正好,小时候算命的就说我命硬,就差个克我的。”
他显然也在用玩笑的语气,但话中的意思明明白白,叔公的儿子要长关铭一辈,说起他来也没客气:“你是家里面的接班人,她到底是个寡妇。”
“我没死,哪来的寡妇。”
说罢一挥扇柄,摇扇浅笑,眼里的光却毫无温度,原本还有些噪杂声,随着关铭的这句话落下,整个老宅瞬间寂静无声,甚至一些同辈看见他这副棉里藏针的表情都有些噤若寒蝉。
由于气氛突然静了下来,众人不自觉将视线落向唯一还在摇晃的物件上,也就是那把折扇。
关铭摇得极慢,足以让近处的老人们看清扇中的内容,当那句“一曲笙歌诉乡念,南望轻舟顾相盼”落入众人眼中时,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变。
这种儿女情长的事情关铭自然不会搬到家里这些男人面前来说叨,说他们的感情多深厚,经历了时间的考验,挣扎和徘徊才下定决心走到一起未免太矫情。
所以他只是状似不经意打开这把折扇,上面的小字已经足以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他和施念的感情并非一朝一夕,也不是在场的谁能轻易撼动的。
倒是几个坐得近的老人被扇中画所吸引,不免多看了几眼,叹这小姑娘才情过人的同时,又不得不想到她这令人尴尬的身份。
关铭率先打破了沉寂,声音不疾不徐地说道:“人呢,是我主动追求的,当然施小姐身上有我非常欣赏的地方,她一个白手起家的女人能把百夫长做到今天如此大的品牌影响力不容易,你们也能看到,这个品牌的上升势头在未来几年潜力巨大,去年年度报告显示,公司全年实现营业收入8个多亿,净利润也达到了1个亿,这还不包括海外事业部那边,试问在场各位家中和施小姐差不多年纪的姑娘有谁能把企业做到这么成功?
更何况施小姐长期在海外发展,在国际市场上有一定的人脉,据我所知,她去年已经和高洁公司谈下战略部署,未来的五年里将会从研发、技术、品牌等各方面进行深入合作,正式成为高洁公司在亚洲区域的代理人之一,明年年初她会负责整合一部分亚洲现有资源和市场,正式进军快消行业。
高洁公司是欧美日用消费品界的巨头品牌之一,它的市值和全球利润排名在坐的都能查得到,那么接下来施小姐在亚洲地区将会有着怎样的影响力,我想也不需要我明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