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脚步，回头问：“你真要跟我回家？”

然而徐以和他的维大相径庭，警觉地看了他一眼，担心的压根不是他到底是不是坏人：“你都答应了，别想丢下我。”

“……”

泳池边上，负伤的少爷们大喊大叫：“，啊！你这就一个人走了？不管管我们？”

“听见郁……我保镖说的吗？一会儿那什么医疗所的人就来了，等着吧。”徐以差点咬住舌头，幸亏最后想郁槐说名字，及时刹住了车。

他装模作道：“对了，新保镖，你到底叫什么啊？”

-

徐以并不是第一次来到郁槐在南海市的家。

五前刚订婚时，只要学院放假，他经常会往这边跑。郁槐买的公寓距离南海分局不远，一梯一户的大平层视野阔，是这一片修建了大使馆和市博物馆的区域内唯一的住宅区。周围有喧闹熙攘的大型商圈，宽阔的街道两旁栽种着高大的悬铃木，在繁华的南海市区显出一派难得的宁静端庄。

徐以跟着郁槐进了电梯，上到最高层后电梯门便是玄关，两侧灯光如瀑，水景从入户一路延至客厅，装饰壁炉的位置与记忆中别无二致。听见动静，有人迈步走来，徐以听见了一道意料之外的声音。

“阿槐，回来啦？”温柔的女声带着笑意，“正好今天来南海办事，我就顺便来你这边看看。”

宣檀说着，注意到郁槐身后跟了个人，有些稀奇道：“你不是去出任务吗，怎么带了个小朋友回来？”

“任务中途捡的。”郁槐回答。

宣檀第一次见郁槐带人回家，闻言多看了徐以几眼，夸赞道：“真可爱。”

郁槐也朝他看去。不知为何，这小少爷一路叽叽喳喳，这会儿却忽然安静下来。

徐以呆呆地望着宣檀，连她和郁槐说了什么都听不清了。

女妖站在不远处，『色』柔和地朝他看来。妖族的寿命是人类的数倍，衰老速度也十分缓慢。只看外表，宣檀和郁槐容易被误认为姐弟。看见她跟记忆中如出一辙的模，徐以才真正对这个世界与实的不同有了清晰的概念。

宣檀活着，鬼族也有灭亡。

郁槐的人生有不幸和挣扎，也有数不清的痛苦和灾难。

这可真是……太好了。

那一刹那，徐以竟对这个傻『逼』游戏生出了些微感激。宣檀惊讶地看着他，上前一步：“哎呀，怎么了？”

徐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不知不觉红了眼眶，他连忙擦了擦眼睛，嗓音有些闷：“事，我……我眼睛进沙了。”

郁槐看了他一眼，拆穿他拙劣的借口。宣檀柔声道：“可能是玄关打扫干净，一会儿跟家里的阿姨说说。来来，快进来。你们都吃晚饭吧？”

宣檀似乎喜欢徐以，在饭桌上，时不时就会关心一两句，诸如菜品合不合胃口、需不需要果汁或泡酒一类的饮料，徐以一一回答。郁槐看他这么乖巧，冷不丁道：“你下午不是活泼吗？见你这么老实。”

“……”徐以忍不住隔着桌瞪了他一眼。

宣檀将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笑意更深了几分：“你们怎么会凑到一块儿呢？”

“我被怨念缠上了，郁槐帮了我。”徐以率先口，“他负责，答应照顾我一段时，直到我身上的怨念消失为止。”

郁槐想到他居然说了几句人话。徐以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给了他一个谴责的眼：以德报怨，你不羞愧吗？

郁槐好笑地看着他。宣檀颇为意外，对郁槐道：“真的是这吗，他一口你就答应了？”

她了解自己儿的脾，郁槐并不是什么乐于助人的『性』格，反倒非常我行我素。除妖师在任务中途常常会碰上寻求庇护的普通人，别说怨念，比这更严重的大有人在。即便如此，郁槐也从多管过闲事，更别提把人带到家里来。

“普通人什么自保能力。况且他身上的怨念严重，只靠自己难应付。”郁槐『色』自然。

听了他的说辞，宣檀别有深意道：“那你可要好好保护人家。”

宣檀有事情，吃过晚饭便离了。除了家里的佣人，房里只剩下他和郁槐。徐以有些茫然。

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需要在一个月内攻略郁槐，乍一听是个只谈恋爱的任务，仔细想想，对他来说其实不算简单。

在实里，他都不清楚郁槐究竟是多久喜欢上他的……攻略应该等同于追人了？郁槐到底该怎么追啊？

像是感应到他的『迷』茫似的，郁槐忽然看了他一眼，徐以灵光一：“一看个电影？”

“？”虽然不明白少爷的维怎么跳跃到这上面了，但看完一部电影差不多两个小时，到那时刚好送他回家，郁槐应了声，“你要看什么？”

徐以回答得毫不犹豫：“鬼片。”

他想好了，电视剧不都这么演吗？一会儿看见比较恐怖的地方，他就假装害怕，往郁槐身上靠。

徐以越想越对劲，一路跟着郁槐进了影音室。在实里，他也和郁槐在家看过不少电影，对房布置并不陌生。镶嵌在天花板上的灯带明亮柔和，舒适柔软的长沙发正对着巨大的银幕。

选电影时，家里的阿姨敲了敲门，送来了零食和饮料。徐以盯着郁槐手里的平板屏幕，忽然看见了一张熟悉的电影海报，眼前一亮：“就这个吧？听说这片吓人。”

的确挺吓人，几个月前他跟夏珩一看过一次。夏珩看完这片的当晚死活要和他一睡，半夜来『尿』『尿』都要叫他陪，徐以为此差点打爆他的狗头。

影片确定后，房内灯光自动变暗。

电影始了。

因为看过一次，徐以记得大致剧情，前二十分钟什么吓人的，但他记得进到小木屋后，主角队伍中的女高中生一回头，就在房梁上看见了一张惨死的脸，给夏珩当场吓得吱哇『乱』叫。

徐以盯着屏幕，在音乐消失、寂静无声时，装模作手遮住眼睛，只『露』出一条缝。郁槐原本看电影看得无聊——他自己就是鬼族，见过的鬼魂幽灵数不胜数，压根看不进去鬼片。倒是徐以这副让他觉得有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