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一命换一命的方式突袭,说不定有机会杀死罗长老。但无论成功与否他一定会死在这里。
出于习惯,他握紧了手里的匕首。手上却骤然传来钻心的剧痛,杀手低头,看见自己紧握的匕首正以极快的速度融化成一滩铁水,滚热的铁水烫得他皮开肉绽,杀手面庞抽搐、满头大汗。
“还不滚?”
郁槐的声音冷了下来。
杀手最后看了一眼罗长老,潜入夜色匆匆离去。
逃过一劫的罗长老见此大喘一口气,才发现自己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手脚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一时之间,他分不清自己惧怕的究竟是花衡景派来的杀手、还是用那种方式逼退杀手的郁槐。他哆哆嗦嗦撩起眼皮,猝不及防撞上一双暗色的妖瞳。
罗长老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接连磕了好几个头。
郁槐没有说话。
他应该很习惯被人卑躬屈膝地乞求,即使罗长老突然做出了这番举动,他也没什么多余的反应。
罗长老跪在他脚边,磕头乞求道:“求求您、求求您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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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四面临海,自由港入夜后风声呼啸。徐以年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他将窗户关紧了些,窗外一条条灯光闪烁的街道犹如丝丝缕缕的锦线。
男生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还没来得及擦眼泪,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忽然响了。
正奇怪有谁现在给他打电话,一看见备注,徐以年酝酿出来的那点儿睡意烟消云散。
他按下接听,坐在了落地窗前。
“妈?”
“小年。”徐母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还没睡吧?”
“没有,刚洗完澡。”徐以年说完,在心里倒数三个数。
果不其然——
徐母担忧地问:“听说你们毕业考核遇上了很大的麻烦,要不弃考算了?”
“哪有遇见麻烦就弃考的,您都让我弃考多少次了。”徐以年抗议,“就这么不相信你儿子?”
和除妖界另外几大家族的家主夫人不同,徐以年的妈妈并不算一位特别优秀的除妖师,徐母毫不避讳地告诉过他,她的毕业考核挂了两次,第三次才低空飞过。尽管在除妖领域天资平平,徐母在其他方面的天赋却十分强大:他妈是他见过最会消费的女除妖师。作为一名貌美的中年女性,徐母热衷于用各式各样的礼服、包包和保养品堆满自己的生活。与此相对的,徐以年的父亲是一位强大而传统的除妖师,热衷于赚钱养家,两夫妻其乐融融,家庭氛围十分和谐。
“哎呀,这次不一样,我们看了审判那天的录像带,你爸爸都说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他也同意你弃考呢。”
徐以年十分怀疑:“我爸同意?他是被您掐着胳膊同意的吧。”
徐母充耳不闻:“你是不是怕丢人呀?那你跟你同学商量商量,大家一起跑了不丢人。”
“恐怕不行。我同学一个比一个勇敢,这件事很难有商量的余地。”
“……”
徐以年又道:“况且没您想象中那么危险,副校长让我们这组跟着郁槐,他挺照顾我们的。”
“你怎么又和小郁……和郁槐碰上了?”徐母愣了愣,一不小心叫了以前的称呼,“这种情况对你对他都不好……”
徐母踌躇片刻,小心翼翼问:“他现在和以前,是不是不大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