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南一步当先,灵压狂泄,他被金镂玉衣包裹的身体猛然壮大,那金玉软链也变成一片片坚硬的重甲,如龙鳞般覆盖许之南的皮肉,他变成了一个金玉铠甲身的巨人!
凄厉的嗥叫划破凌霄,一只通体雪白的巨禽悬飞于漳阳山上空,羽翼舒展间,落下皑皑白雪。
天机符悬于宗子枭眉心,他烈烈灼灼的眼眸中没有天,没有地
,更没有来势汹汹的万千敌众,只有这一枚符,他薄唇轻吐着咒语:“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
黑死气如轰然起爆的熊熊烈焰,刹那焚透了半边天,将天光吞噬殆尽,在那不见天日的黑暗中,一簇簇人形逐渐浮现。顷刻间,数不清的阴兵从阴影中爬了出来,他们或残肢断首,或执剑披甲,或骑在马上,他们有人形,无人貌,一个个像是用黑死气捏出来的偶身,但动作极为敏捷,铺天盖地地冲向敌人。
这些阴兵不会痛、不会退、不会怕、不会死,他们像过境蝗虫,像攻城战车,像扫荡人间的一场飓风,疯狂冲杀进敌阵。
修士们各显神通,武器法宝灵光大显,道气浩然于天地间。
宗子珩被困在阵中,浑身发抖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只觉修罗地狱,也不过如此。
此前,他只在与宗子枭的生死决战中,见过一次阴兵。当时二人都使出了宗玄剑第八重天——万剑归宗,那一式的对决产生了巨大的能量,碾碎了半个无极宫,他败阵之后,已准备迎接死亡,是宗子枭用一只巨大的异兽为他挡了那一击,他才免于粉身碎骨。而那只异兽当场被打得魂飞魄散。
今日,他终于见到了传说中将五蕴门屠戮殆尽的天机符的真正威力,那数不清、杀不尽的阴兵像嗜血的魔物,所到之处尽是刺目的红。
再是修为高深、身经百战的修士,也不曾面对过这么多的邪祟,很快就损伤惨重。
阴兵是杀不尽的,但宗子枭的灵力却并非无穷无尽,他一边与李不语、许之南缠斗,一边用天机符操控万千阴兵,灵力消耗如泄洪,不可能撑太久,所有人都在等他油尽灯枯的那一刻。
可他却仿佛越战越猛,丝毫不见颓势,而他的眼睛越来越红,甚至隐隐在发黑。
宗子珩心急如焚,奋力冲击着灵脉的封印。此前他至少需要几个时辰才能破除宗子枭在他身上施的咒,但现在他耽搁不起,他必须阻止宗子枭杀害更多无辜的人!
强行冲击灵脉的后果,就是五脏六腑剧痛不止,鲜血从口鼻不住地逸出。
突然,一道人影落在了宗子
珩面前,他定睛一看,是祁梦笙。他叫道:“解开这阵。”
祁梦笙伸出手,掌心向着空无一物的前方摸索,忽地,黑色笼网闪现,嘶地一声,一阵焦糊味飘散在空气中。祁梦笙闷哼一声,缩回了手,那纤纤玉手被烫出了两道黑色的焦痕。她面显怒容,一把抓住了笼网,厉吪一声,冰霜以她的手为中心,沿着笼网极速扩散,很快就将整个笼网冻住了。她面色狰狞,暗暗与宗子枭留下的法咒对抗。
宗子枭发现了祁梦笙,转头朝他们冲来,一道白炽从天而降,霹雳作响,雷祖宝诰引来的天雷威力无穷,连他也不敢硬接,只能闪避,许之南化作的金甲巨人随之追了上来,阻断了他的前路。
一阵啪啪脆响,笼网化作了一地碎冰。
重获自由的宗子珩,对着祁梦笙急道:“他封了我的灵脉,助我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