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做了许多恶,但她也……也很可怜。”宗子珩颤抖着、哽噎着,“她很苦,到死都没有真正的幸福快乐过,我想……我想她赎清罪孽,来世投生一个普通人家,不用大富大贵,只要有人真心待她,让她,不用变成……坏人。”他捂住了眼睛,泪水从指缝间汹涌滚落。
“……”许之南心中煎熬,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宗子珩。此间没有任何语言可以抚平这样的伤痛。
“可是,李不语杀了她。”宗子珩缓缓抬起头,
面容狰狞而凄厉,“他杀了她,打散了她的魂魄,让她连来生都不再有,还将弑君弑夫之罪嫁祸于她,最后,由我承担这千古骂名!”
“李不语该死。”许之南握紧了拳头。
宗子珩腾地站了起来,抓着剑柄疾奔向门口,但还没等许之南阻止他,他自己先刹住了脚步,他瞪着紧闭的门扉,目眦欲裂,恨意汹涌。但这一刻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帝君。”许之南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按住他的肩膀,“李不语该死,但此时万不可冲动,我们要寻到机会,生擒了他,才能从他嘴里问出真相。”
宗子珩的脸上泪痕未干,一双眼眸却出奇地清明:“对,生擒他。”他要报仇,要查明真相,他要看着李不语的眼睛,剥掉那张虚伪的脸皮!
“我们把李不语单独叫到一个远离云嵿的地方,我与帝君合力,趁其不备,应该可以制住他。”
“你带了金镂玉衣吗?”金镂玉衣是纯阳教镇派之第一法宝,如果许之南有此物,可以对抗雷祖宝诰。
“身为掌门,金镂玉衣我一直带在身上,但若拼法宝,动静太大,一定会把无量派的人召来。”
“那怎么办?”
许之南欲言又止。
“此时还有什么可以犹豫,快说!”宗子珩粗声道。
“我确实有一计,几乎是万无一失的,但需要帝君放下身段,恐怕对帝君不敬。”
“说。”
“帝君或许没有发现……”许之南头一次说话如此扭捏,他反复斟酌,才道,“李不语是用什么眼神看着帝君的。”
“什么意思?”宗子珩不解道。
“呃……我派修炼极正纯阳功法,是终身不能泄身的,否则功法立破,帝君是知道的。”
“你说这些废话做什么。”宗子珩越听越糊涂。
许之南不管不顾地快速说道:“我派不得有女子入内,于是便有了不少断袖。”
宗子珩怔住了。
他回忆起李不语少年时对他的百般殷勤,看他的眼神,几次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靠近,还有,前日他在鸳鸯池沐浴,李不语……
许之南尴尬地说:“旁人或许看不出来,帝君也未察觉,但我见得多了,不足为奇。李不语可能从少时就仰慕帝君。”
宗子珩太过震惊,以至于不知该作何感想。他以为只有宗子枭才会对他有那般畸形的执念,李不语?
“所以,若要稳妥地生擒李不语,又不惊扰无量派,只有帝君可以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