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陶莓深呼吸了一下,声音略微高了一些:“我把你叫出来,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以后对她不好,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我会找人打你的!”

她体型太瘦小了,说这话的时候又声音颤抖,像个拔高了音调吹胡子的小猫,很难有什么威慑力,反而有点搞笑。

但任景秋却没有笑,只是很认真道:“好,我记住了。”

“你……”陶莓噎了一下,突然就绷不住哭了,纤细的肩膀颤抖,呜咽着擦眼泪,任景秋手忙脚乱给她找纸,好不容易找到了,却被她推开了。

陶莓哭着说:“你不要再这样了,你不要在我面前装好人,我知道你好,那又怎样呢……”她抹着眼泪哭道,“怎么会是你呢,你一点都不好。”

任景秋听她说得颠三倒四,哭笑不得,只好摊手道:“是,那你不如现在就打我吧,我保证不还手。你使劲打,打完就不气了。”

她哭得实在很伤心,抽泣得像要喘不上气,憋了太久的情绪轰然爆发,像是东西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偶尔有过路的同学甚至还会侧目,仿佛是任景秋在欺负人小女生。

陶莓推开他,扶着墙跌跌撞撞往外走,像是再也不想跟他说话了,哽咽道:“你走吧,走吧。我不要打你,但我还是要恨你的。”

“……因为,因为,”她身子晃了一下,捂着脸,蹲下去嚎啕大哭起来。

“因为我比任何人都要喜欢她。”

第112章

五月初,高考的压力像日渐涨起的潮水一样淹没了校园,到处都能看见连吃饭都要争分夺秒抢着跑的高二生,和逐渐感到死期将至而坦然绝望的高三生。

在这个节骨眼上,学校请了不少上一届的学长学姐回来宣讲,其中就包括当时保送文卷的江启锋。

江启锋回校,又是当年的学生会主|席,最重要的是临场经验丰富和口才过人,学校特地给他开了一阶教室,利用班会课的时间,召集了全校高三生听他介绍高考的考场经验。

季言礼只好也坐在其中,看到阔别已久的主|席,身高肩阔,还是那样气宇轩昂,衣冠楚楚,系着墨蓝色的领带,皮鞋光亮得能照出人影。

一开口,嗓音雄浑有力地扩散在整个一阶中,威严又不失亲切:“老师们,亲爱的学弟学妹们,大家晚上好。”

季言礼掏出卷子,默默低下头刷题。

一套卷子刷完,江启锋滔滔不绝的演说和提问环节也结束了,季言礼拿着卷子转身要走,却听到江启锋突然喊他:“言礼。”

众目睽睽之下,他声音穿透力极强,不少同学都停下脚步。

季言礼只好回头,微笑道:“好久不见。”

江启锋对周围的同学微微点头,示意他们让开一条路,然后大步走向他:“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季言礼原本想要拒绝,但仔细一想,当时确实为了体育馆仓库的事情,是他误会了江启锋,还没郑重道歉,于是点点头。

学生会哪个办公室常年闲置无人进出,两人都很清楚,于是默契地并肩走在高三部楼下的长廊里,一路灯火通明,不少认识江启锋的高二生都停下来打招呼,江启锋微笑着冲他们一一颔首,那份派头就差说同志们辛苦了。

进了办公室,江启锋在身后把门合上,随手打开灯,一片明晃晃的灯光。

季言礼把卷子和笔放在桌上,开门见山道:“主|席,你找我想说什么?”

江启锋问:“还喊我主|席?”

季言礼突然想起那天和奚野关于“为什么要喊江启锋主|席”这件事的讨论,和奚野说他“好狠的心”,忍不住垂眸笑了一下,看得江启锋愣了愣。

“咳,是关于仓库门的事情么?”季言礼大方地主动提起话茬,真诚道,“真是非常对不起你,我不该对你发火,也不该冤枉你,是我胡乱下了结论,是我不好,对不起。”

江启锋说:“没事。”

“还有当时模考卷泄题的事情,我思来想去,应该也不是你。”季言礼又说,“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昏了头了,全都怪在你身上了。”

江启锋抬眼定定看了他一会:“关心则乱吗?”

季言礼推了推眼镜,眨眼又笑道:“那就是关心则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