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念之私 回南雀 2203 字 3个月前

“少爷,小龟好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唐必安打开雨林缸的门,探头进去观察了一会儿,有些忧心地道。

“它终于要死了吗?”刷着手机,我抬头往那边看了眼,不甚关心地道。

“要不要带它去看下医生?”唐必安走到沙发边,开始整理被弄乱的抱枕,“不过不知道那些看猫猫狗狗的能不能看乌龟的,或者我去买水产的地方问一下老板怎么治?”

你不如问下老板怎么炖吧。

丢下筷子,我抽出纸巾抹了抹嘴,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起身往卧室走去。路过茶几时,脚步微微停顿,弯腰将上头的牛皮信封一把抓过。

从卧室换完衣服出来,唐必安也清理完了桌上的残羹。他开着车将我送到了陈医生的私人诊所。因为一早就有预约,前台直接将我引进了幽静的诊室。

等待期间,我从西装的内侧袋里掏出一支扁圆的黑色电子烟,无所事事地把玩。

离约定时间还差两分钟的时候,穿着白大褂的心理医生从外头进来,坐到了办公桌后,属于她的位置。

稍作准备,时间一到,她便开始进入角色。

“上次我们提到的治疗方案,您回去有试验过吗?”

我盯着地毯上一处细小的污渍,想象着它形成的缘由,手指规律地翻转着电子烟。

“试着去阅读一些人物传记或者小说,对平复您的情绪和提高您的认知能力都会有帮助。上次我们提到的评分表,您有好好记录吗?”

“我注意到您换了电子烟,根据疗程,您在上周应该已经不能使用它了。”

我停下手上动作,抬头看向对方。

戴着眼镜的中年女性温和地注视着我,双手十指交叉,自然地摆在桌面。

在经历过无数次失败的心理治疗后,这位陈医生是桑正白为我找来的又一位“权威”心理专家。

戒烟,则是这位专家为了在我身上彰显本事迈出的第一步。

我盯着她,缓缓开口:“我做的治疗,从来都是纠正、克服,其实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不能更简单一点?”

“更简单?”

从刚才我就在想,要怎么改变我如今的境况。

三年前为了给纪晨风治病,严善华跑来问我借了三十万,虽然我说过不用还,但她还是执意每隔两三个月就跑来还一次钱,每次几千元不等。

我统一将信封全都锁进卧室的保险箱内,牢牢地,就像锁住我和他们之间那个永远见不得光的秘密。可它毕竟只是只保险箱,意外总会发生,我不知道哪一天会不会有除我以外的人将它打开。

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能叫严善华和纪晨风就这样钳制我一辈子。严善华会止步于三十万吗?纪晨风会像如今这样一直毫无觉察吗?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得想想办法,我得化被动为主动。

“直接把我讨厌的东西全都清缴、铲除,不是更好吗?”

陈医生微微愣了愣,顺着我的话问:“东西你确实可以毁掉,但如果是有生命的事物呢?如果是人呢?”

我躺进并不柔软的靠背沙发里,咬住电子烟嘴,闻言喷出一口带着浓郁薄荷味的白雾,隐隐绰绰遮挡在我和她之间,使彼此的表情都不太分明。

如果是人呢?

我勾唇笑了笑,没有回答她愚蠢的问题。

结束充满形式主义的治疗后,我走出诊室,问一直等在外头的唐必安拿来车钥匙,让他自己打车走。

“我讨厌她,把她fire掉。”我对唐必安道。

为什么我一定要去克服某个问题呢,我只要把制造问题的人解决掉不就好了?这是最简单有效的处理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