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可说快。”另一个室友张敬摆摆手。
林驿桥摇摇头,指了指吕明手上的表格:“两个字,填上去不用十秒。”
“那是什么让我犹豫不决呢?”吕明做出一幅苦瓜脸。
“那是因为去文科理科都考不上本科的绝望啊!”张敬仰天长叹。
吕明拍了张敬一掌。
林驿桥笑着看俩室友互殴,坐回座位去了。
此时杨寻云真的恨不得自己是个男的,这样就能光明正大和林驿桥说话了。
在他们这个时代,虽然比之前的时代要开放一些,男女生之间的交流还是不多的。如果哪个女孩非常主动去找不是自己同桌或者前后左右的男生搭话,她很快就会被传得很难听。如果哪个女孩有很多异性朋友,也会很快被其他同性孤立。
分班结果没有那么快出来,班主任说志愿上交年级以后,年级部还要看看大家的选择是否合理,也要看看文科班是不是刚好就能凑够两个班,假如文科班人数不够,可能还会动员成绩不好的学生转过去,假如文科班人过多,会有部分理科成绩可以的学生被劝回理科班。
真正知道分班的结果,大概要等到来领成绩单的那一天了,也就是7月5日。
农历六月,国历七月,是杂罗早稻成熟的季节。每年暑假,林家的几个孩子都要去田里帮忙大人割稻子,大哥和大姐这几年在外打工回不来,这个差事就落在林驿桥以及弟弟妹妹身上了。但是刚放暑假的时候,稻子还没安全成熟,还得等个十几天。这段时间也是孩子们最闲的时候,除了每天浇浇菜喂喂鸡鸭,白天就在村子里玩得不亦乐乎。
林驿桥已经上高中了,不像还在小学的弟弟妹妹那么贪玩,但弟弟和妹妹会拉着他一起去河边、溪边、田里玩耍,他一般也不会拒绝两个孩子的邀请,毕竟这俩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林驿桥六岁时妈妈生了弟弟,他八岁时妈妈又生了妹妹。哥哥姐姐比他大了五六岁,后来去了离村子有点远的万里初中读书。弟弟出生的时候,只有林驿桥一个大点的孩子还没上小学,每天就在家中帮忙。哥哥姐姐初中辍学去外面打工,林驿桥也上小学了,他小学阶段等于是在帮奶奶和父母带孩子当中度过的。弟弟和妹妹也特别喜欢他,因为爸爸妈妈会生气揍人,桥哥从来都不会,会陪他们玩,还包庇他们两个。他俩干了什么坏事,桥哥不但不出卖他们,还经常背锅。
林驿桥初中在万里中学读书,每天尚可以回家;去上高中的以后,时常两个星期或者一个月才回来一趟,每次妹妹都哭着不让他去,有时候他只好趁妹妹没看见的时候偷偷溜走,不敢跟她告别。
“桥哥!我们去摸点石螺吧!”
7月1日一大早,弟弟林深绍就跑到林驿桥房间来找他,那会儿林驿桥帮妈妈喂过鸡鸭,正在房间里看一本小说。
“晚点再去吧?现在还有点凉快。”
万里乡是在群山当中的村落集合,平均气温比杂罗市区低很多。尽管是夏天,到凌晨时可以降温到十几度,睡觉还得盖棉被,早上温度也并没有很高,到了接近中午气温才会升高到二十几度。林驿桥担心这个时候下水,弟弟妹妹们会感冒。
“那你现在出来陪我们玩好不好?”妹妹林嘉敏也从窗口探头进来,央求林驿桥。
“好,好。”
林驿桥不会拒绝弟弟妹妹,他们俩尽管一个快九岁一个快十一岁了,但在他看来还是可爱的小孩子。
他俩一人拉着林驿桥一只手,把他带到后山去。林深绍指着一棵雪梨树说:“桥哥你看!树上的梨子成熟了,我爬上去摘一个!”
其实这个时间雪梨还没到熟透,还有点嫩,但是也是能吃了。雪梨树枝稀稀疏疏的,而且特别高,林驿桥担心弟弟爬上去会掉下来,他已经蹭蹭蹭地爬到树上去了,摘了个雪梨,往衣服上擦了擦就咬着吃了。
“我也要!深哥我也要!”林嘉敏也在往上爬,但她爬树的能耐比不上林深绍,爬到一半往下看,就有点怕了。
林驿桥见她害怕,伸出手去扶她,她扑到林驿桥怀里,指着林深绍说:“桥哥!我也要!”
“深深,你帮嘉敏摘一个。”
林深绍用嘴刁着一个雪梨,又摘了一个,就下来了,把那个梨递给了林嘉敏。
“桥哥,你要雪梨吗?我再去摘一个。”
“我不想吃。”
这一树雪梨,成熟了还能去赶集卖点钱,他少吃一个是一个。反正他也大了,不像弟弟妹妹们那么馋。
他们在后山漫逛着,就逛到了山里的溪边,那正是两个孩子说要摸石螺的那条溪。那是一条宽不过半米的小溪,两侧是些石块、杂草,溪中也有很多石块,石螺就喜欢贴在泡在水中的石块背面,几乎每翻起一块石头,都能摸到屁股长长的石螺。
“桥哥!我们去摸石螺吧!”林深绍开心地就想往溪边跑。
“我们要回去拿个篓子,这样摸了也没东西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