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钧倒在沙发上:“我怎么知道舞台上好看的女主角,也有可能是男生扮的。我还倒霉地对他一见钟情了,结果他是个异性恋!”
“你这是见色起意。”沈恕拒绝了酒保帮忙倒酒的动作,主动给两个空杯倒上酒。
林志钧不甘示弱道:“你当初不也是对郁松年一见钟情,见色起意。”
他本以为沈恕会承认,因为沈恕其实是个很不屑说谎的人。
哪知道沈恕却说:“不是一见钟情。”
确实没有一见钟情,他是很晚才发现,原来他很在意郁松年。
郁松年小他三岁,他上高三时,郁松年才高一。
两个年级的教学楼在正对面,不那么远,亦不太近。
从他的班级到郁松年那,走过去需要下四层楼梯,走过两百米的长廊,再上四楼,而目光却只需一秒。
发现能从窗口位置看到郁松年的时候,是在一个傍晚。
班级里人都下课离开,他还留在教室,查看试卷上的错题。他对自己要求严格,未来亦规划得很清晰。
要上本地的重本院校,顺利毕业后便会进入自家公司做事。
沈老爷子爱面子,儿子不成器,对孙子的要求自然变高。他自幼在爷爷的严格管教下长大,性子沉闷,不爱玩乐。
而对郁松年的观察,是他花费了最多时间,也是做过最没意义的事情。
傍晚的云霞将郁松年的白色校服染得微黄,男生放松地靠在窗口,和朋友说话。
对于郁松年很多朋友这件事,沈恕觉得唯一的好处,便是不必时时看到沈元出现在郁松年身边。
而窗边的郁松年,正伸手勾住朋友的脖子,玩闹般收紧,男生放肆的笑容比晚霞要炫目。沈恕本能地收回目光,低下头看着试卷。
他试图认真将试卷上的每个字看进脑海,却始终没办法专注学业。
只好懊恼地看向窗外,那个令他分心的罪魁祸首。
就像明知不该碰的点心,却偏偏摆在他旁边,香甜得让他忍不住侧目。
意志力与欲望的拉扯,犹豫挣扎多次,好在班上没有其他人,不用看到他现在这幅蠢样。
他终于放弃了,收起试卷,趴在窗子上看向对面。
就一会,他对自己说,就看一小会。
然而整个高三,直至毕业,沈恕都没换过座位。这也是他唯一麻烦家里替他做的事,帮他同学校的老师提出的要求。
观察郁松年是沈恕繁重的课业中,难得可贵的喘息时间。
有时候他也不清楚,他是因为学习压力过大,才选择观察郁松年。
还是观察郁松年,是唯一能让他感到放松的事。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沉闷的高三里,郁松年是他记忆中唯一的那抹亮色。
直到高中毕业,沈恕是过了大约一周的时间,才反应过来,他也许再也看不见郁松年这个事实。
而那一刻从心头涌上来的滋味,他不想再次体会。
如果他不是郁松年的学长,或许他还能考去和郁松年同样的学校。
然而他注定比郁松年要早地从这所学校离开,郁松年的高中生活才刚开始,而他的已经来到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