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见到惠的话也太难过了,所以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去见他的。”
夏纪居然从村田脸上找不出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成分。他意识到村田并不是一个好的打比喻的对象——毕竟他的心性早就在日复一日的变态特训中变得坚如磐石,这点打击压根不可能让他觉得自卑。
他叹了口气,换了种表达:“但那是你。阿理,你应该知道,普通人的心理是很脆弱的——他们可以很轻易就陷入极度的自卑,自怨,堕落,愤怒……每个人都是这样。因为大多数人,他们不像你一样坚强。用我们自身的坚强去代入其他人,要求对方和你一样对同等程度的苦难无动于衷,那是不对的。”
村田点头:“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所以我才来问你。我从来没有动摇过,也不知道普通人动摇之后心里的想法,需要你给我一点建议。”
“因为那家伙总是不肯敞开心扉说实话,不然我就直接问他了。”
村田太习惯苦难了。
他的出生就是苦难的开始——刚出生就遇上特级咒灵,整个婴儿房的小孩全部倒霉催的去见菩萨。唯独他母亲不甘心,铤而走险的去求愈史郎给他鬼血;当时愈史郎都没想过这小孩能活下来,体格健壮的成年人都未必能承受鬼血,更何况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
偏偏村田活下来了,半人半鬼的活着,还活蹦乱跳长了这么大。
他从来不和其他人说自己的出生,因为村田真的不觉得自己的出生带有什么样的苦难色彩。他只是和很多孩子一样,被母亲爱着,然后幸运的活下来了。
仅此而已。
并不算有趣的过去无需分享给恋人,村田不会将任何自己已经度过的悲惨的过去摊开给伏黑惠看——他觉得自己已经走过去了,走过去了就是走过去了,他不需要拿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去找恋人博取怜悯。
村田夏纪认真的为村田思考这件事情,稳重的长子思索良久,道:“我想,他应该很需要有人接受真正的他。一个丑陋,肢体残缺,甚至有些吓人的他。”
“他需要认同感,需要同伴,想要真正的自己也被接纳,而不仅仅是用咒骸和朋友朝夕相处。你就像对待实弥警官那样对待他就可以了。”
村田:“……懂了,是傲娇。”
夏纪幽幽道:“傲娇都不承认自己是傲娇——而且你那同学应该是比较扭曲的傲娇。”
村田耸了耸肩,露出无所谓的表情:“没关系,他打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