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词注意到那个长发的女孩一直心不在焉的,时不时低头看一眼她的手机屏幕,眉毛和嘴角都往下坠着,好像越来越不开心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她们又谈回这个话题:“还没有回复吗?”长发女孩摇摇头,脸颊鼓起来了:“算了,他不知道忙什么去了,等他干嘛?我们去逛街吧。”
她们拎起包纷纷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候秋词左侧的玻璃突然被沉闷地敲了两声,他转过脸,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气喘吁吁地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
“遥遥!”他喊道。
秋词反应慢半拍地回头去看那群女孩,长发的那个眼睛亮亮的,两颊因为笑容而鼓起。
她高兴又有些羞涩地推开门跑到了那人身边:“你怎么跑来了嘛?”她抓住了男朋友的手,他抱住了女朋友的腰。
秋词在那一瞬间,好像被什么刺中了。
我主动牵过他的手吗?他呆呆地看着那对情侣,我怎么敢去牵他的手呢?秋词的爱情是偷来的,一点也不光明正大,他小心翼翼,藏着掖着,生怕哪里漏进来一丝光把他的泡沫戳破了。
他知道泡沫迟早要碎掉的,或早或晚,不是因为阳光,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因素,因为泡沫就是泡沫,是歌词里唱的“一瞬的花火”。
秋词承认自己的卑鄙,因为知道没有未来,所以他不肯放任自己沉进去。
爱情是一艘看起来好好的实则早晚会倾覆的船,他下意识地不肯把自己的宝物放进去。
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季虞呢?他做错了什么?秋词趴在桌子上,觉得自己糟糕透顶。
他觉得委屈了,他想下船了,然后把季虞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海上。
长痛不如短痛,他又想着,我们差距太远了,简直没有一点合适的地方。
家庭,过去,信息素,每一个都是炸弹。
谈恋爱不是为了两个人都快乐吗?可是我一点也不快乐。
不如分手吧。
脑子里真切地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同时眼泪也不受控地从眼眶里落下,秋词眨了眨眼睛,呆呆地看着玻璃墙外人来人往。
天地这么大,漂亮的Omega这么多,他值得更好的,而不是像我这样的,像我这样说话结结巴巴,卑鄙的胆小鬼。
我甚至连他的手都不敢牵,我怎么这么惨啊?秋词想,都要分手了我居然还在想什么牵手的问题。
服务员走过来,关心地递了几张纸巾过来:“先生,您还好吗?”秋词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丢脸地道了声谢。
手机响了,他下意识拿起来,来电人显示“老爸”。
秋词吓得打了个嗝,他手忙脚乱地揉了揉脸,努力咳了又咳,试图把嗓音调整正常。
“喂?”等了两分钟秋词才接电话,秋仁有些不耐烦。
“爸……爸。”
秋词紧张地站起身,离开甜品店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去。
“嗓子怎么了?感冒了?”秋仁敏感地问。
秋词尴尬地说:“唔……嗯。
怎么了?怎么突然打电话?“”怎么了?你还敢问怎么了!“秋仁怒道:”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妈早上起床看报纸,在头版看到你的照片吓成什么样子!你妈差点吓出心脏病!儿子,你搞什么?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打个电话?啊?“”对,对不起。”
秋词忙道:“我……我没什么事……就没想起来给你们……打电话。”
“我和你妈已经到鲸海星了,就在飞鸟空间站。
你打个车过来接一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