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太冷了,他牙关打颤,握紧了伞走进去。
季虞坐在长椅上,正在和人打电话,看到他来了,就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放进衣兜里。
雪簌簌地下着,两个人沉默地对望。
“你怎么不去,不去上自习?”秋词试图冷静,但是话一出口,竟然全是喑哑的颤音。
季虞双手插在兜里,冷着脸看着他。
积雪会反光,把彼此的面孔和情绪都映照得清清楚楚。
秋词掐了一把手心,低头把伞收了起来:“你,你收到什么照片了吗?”沉默片刻,季虞把手机解了锁,递给了他。
秋词深吸了口气,接过他的手机,先点开微信,里面空荡荡的,只有秋词和周茗惠两个最近联系人。
他又点开信息,这下更空了,连通讯公司的广告都没有。
秋词要哭了:“你干嘛清空啊?我,我不是说了,先,先告诉我一声……”这感觉太不好了,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季虞磨了磨牙:“留着生气吗?”秋词涨红了脸,他知道不该朝季虞发脾气的,但是没忍住:“可是,可是我有用的!”“用来干嘛?”季虞直直看着他,那一瞬间,秋词感觉自己像是被大型食肉动物锁定了,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秋词呐呐地,不说话了,他不想让季虞牵扯太深。
他抓着伞柄,那把伞摇摇晃晃,像惊惶的飞鸟找不到栖息地。
“你交一个男朋友就拍张照留念吗?”季虞问。
伞把刺进了手心。
关你什么事?我答应和你在一起了吗?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秋词想反问他,用他能想到的所有咄咄逼人的语言,就像对付那些用八卦嬉笑的脸凑上来问他交了几个男朋友的陌生人。
可是秋词又想起了三鲜锅里的那尾虾,覆在他肚子上温暖的手心和那晚他们经过石板桥,一起垂首看到的水里的月亮。
他贪恋温暖,他不想惹季虞生气。
“我……”秋词小声说:“我根本……根本不认识他们。”
“他们给我打了药……”他崩溃地说:“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谁干的?”季虞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扯。
秋词的膝盖撞在长椅上,跌在了他怀里。
“谁干的?”他又沉声问了一遍,呼吸喷发在秋词脸颊上,眼睛因为主人的怒意亮得惊人。
“我……我不知道。
没有,没有证据。”
太近了,秋词灼伤了似的,想从他身上下来。
“你不说,无所谓,”季虞抓着他的手臂不让他动:“我已经找人黑了他的地址。”
“你……”秋词吓了一跳,他哆嗦着说:“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要是……要是被发现了,是犯——”檐上的积雪晃了晃,啪嗒一声落在湖里,季虞按住他的腰,准确地封住了他冰凉的唇。
“唔。”
秋词来不及反应,这个吻一触即分。
他的眼镜被撞歪了,有些滑稽地挂在脸上。
季虞的睫毛长长的,有点害羞地颤了颤,秋词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他就直起腰又亲了上来。
“唔……唔!”歪了的眼镜掉落在长椅上,这一次的吻更加莽撞而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