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是很配合医生的,徐医生征得他的同意后,把他的病历转给了楚医生,嘱咐秋词听医生的话。
这位楚医生年纪很大了,治疗此类病症经验丰富。
他看了看病历上的用药记录:“停药多久了?”“快两个月了。”
秋词说。
抗焦虑的药,吃起来不顺利,戒断的过程也不是那么顺利。
还好那时候是暑假,他怎么折腾也是在自己家,没人看到他熬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控制得还不错。”
楚医生评价说:“已经是这类病人里恢复得相当快的了。”
“可是,”秋词结结巴巴地:“能开点药吗医生?我,我总不能老是躲着……躲着别人。”
“不要心急。”
楚医生温和地笑:“这个病,急不来。
徐迁既然让你停药了,你就要相信他的判断。
以你目前的心理状态,应该是能够控制住情绪的,对不对?“”我……“秋词没什么信心,他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
但是无法自控地,当出现症状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还是如果手边有药就好了,吃了就不会这样了。
也许,这也是戒断后遗症的一种吧。
“你的人生还很长。”
楚医生说:“总不能吃一辈子药吧。
药物能稳定你的病情,镇定你的情绪,真正要走出来,还在于你自己。”
最后楚医生还是没有同意秋词继续吃药,倒是给了他一瓶维生素C片,叫他克服不了的时候嚼一片,权当安慰剂了。
秋词从诊所出来,坐上回学校的地铁。
和楚医生聊了两个小时,他感觉心情平静了不少。
比起一年前,现在的他看起来也勉强像个正常人了。
徐医生时常夸他恢复得很快,秋词渐渐有了些期待,觉得自己也许可以很快地恢复正常。
这种急躁心态不行,秋词说服自己要慢慢来,反正也不是真的恶心,不是真的难受,受刺激了,熬过那一阵就行了。
疾驰的列车玻璃上映出他凌乱的黑发和一小截苍白的脸,秋词扒拉了一下头发,和玻璃上呆滞的自己四目相对。
手机铃声响了,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一分钟了还是在旁边人的提示下才知道自己电话响了。
好久没和人打过电话了,秋词心里有点发毛,手臂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生涩地“喂?”了一声。
“是我,”季虞说:“你在哪?”秋词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和自己打电话,脑袋懵懵地抬头看看电子屏:“镜湖站,我在……回去的地铁上。”
“大概多久到?”“呃……二十分钟。”
秋词估算了一下,隔着电话,听着室友熟悉的声音,他没有那么紧张了,轻声反问了一句:“怎么了?”“我饿了。”
季虞说:“今天去三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