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洐野的眼神忍不住往他下面看了一眼,理所当然又洋洋自得地说:“当然是年龄,不然还能是哪。你还有哪比我大?”
郁初虽然是下面那一个,可他好歹也是个男人,也有男人的尊严,刚刚江洐野那个挑衅的眼神就相当欠揍,拳头已经在硬的边缘。
他深吸一口气,默念不要生气:“嗯,我年龄比你大,所以呢?”
江洐野抱住郁初,将人紧紧地拥在怀里:“我看别人说,谈恋爱的时候,年纪大的应该多让着年轻的。”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郁初内心毫无波澜,问:“你听谁说的?”
“这你就别管了。”很明显就是他现场编的,哪说得上来什么出处。
郁初试图挣脱他的怀抱,不想再跟他进行没营养的聊天,还不如闭眼睡觉。
江洐野不依不饶,很不自然地跟他撒娇:“那什么,你都搞了我这棵嫩草了,是不是得对我好点啊?”
“嫩草?”郁初瞥了他一眼,“谁吃嫩草?吃嫩草的又叫什么?你什么意思?”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只是个比喻。”
“嫌我年纪大吗?”
“哪能啊,你长得那么嫩,跟个大学生似的。”
“呵。”
郁初收回之前的心软,心想这个人还是离他远远的、闭上嘴比较好。他双手使劲把江洐野推下床,又丢了个枕头给他:“离我远点。”说完,毫不留情地关了灯。
江洐野一整晚未睡,目睹了天色将晓,整个人也在夜色和破晓的洗涤下彻底升华,得出深刻结论——老婆说你错了你就是错,老婆说的就是对的,不要多嘴做多余的解释,只要乖乖认错就够了。
他只恨懂得太晚,否则也不至于沦落到独身睡沙发的下场,他本应该抱着郁初这样那样,享受人生的欲与爱。
江洐野欲求不满,第二天垮着脸起了床,可他不敢对郁初甩脸子,殷勤地带郁初吃早餐,又送回家收拾行李,然后依依不舍地把人送去机场。
分别前,在车内。
郁初主动开口:“晚上是不是没睡好?”
江洐野哼唧了一声,嘲讽他:“现在才知道关心我?迟了。”
郁初弯了弯手指,挠了挠江洐野的掌心,扭头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歪着头问:“那这样呢?”
“勉强凑合吧。”
还在闹别扭的两个人,又顷刻间和好如初。
江洐野的确很好哄,只要对象是郁初。
......
郁初继续回剧组拍戏,忙得不可开交,连带着每天和江洐野腻歪的时间都少了许多。
而江洐野这边也不闲,公司一到年底,各项事务都需要总结、清算,下一年度的计划也要紧接着跟上。
某天,一个合作商来办公室和江洐野洽谈业务,见屋里挂了一幅画,便借此寒暄:“江总您这画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做生意的,除了钱、权之外,多多少少也懂些舞文弄墨的玩意,这位老总虽不是什么专业爱好者,但也跟业余沾得上边,对书画略懂一二,他看出了这画并不像是什么大师,虽然乍一看还不错,但其实稍显稚嫩。
江洐野不冷不淡地接了一句:“妹妹画的。”
这是郁心送他的礼物,他收到很喜欢,便让赵安缇找人框了画框,挂在了办公室里头。
“哦哦,原来如此。”这位老总捧场地夸了几句,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原来坊间传闻是真的啊。”
“什么传闻?”
“就说您家里好像多了个妹妹。”
郁心如今大部分时间都住在江宅,由乔静姝和一众保姆、护工照顾。
以前郁初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又担心郁心的人身安全,故大部分时间都让郁心待在家里,请老师来家里上课。如今条件好了起来,便想着让郁心继续去读书,哪怕学不了太多知识,但去玩、去认识新朋友,也总比关在家里好多了。
正好景城有一家私立性质的特殊学校,师资力量丰厚、硬件设施卓绝,小班化教学,严格把控学生人数,而学费也昂贵到了一定的程度,来这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小孩。本来仅靠郁初是申请不到的,但乔静姝一出面,校长立刻盖章了录取通知。
乔静姝从以前就想要个女儿,又打从心底里喜欢郁心,每天都是亲力亲为地送郁心上下学。
江洐野从骨子里就叛逆,从小就是个混世魔王,跟他爸也一直不对付,唯一可爱的阶段大概是还不会走路和说话的那一段时期,之后除了惹江泓业生气外就没别的了。江泓业活了大半辈子,才从郁心身上感受到了拥有一个小棉袄的快乐。
但郁心从生理上来说,已经是个成年的少女,江泓业再怎么喜欢这个小孩,也不可能像乔静姝那样对她亲亲抱抱,而是很注意分寸地跟郁心保持距离,他又不是感情外向的人,于是把这种宠爱全换成了物质方面的。
以前江洐野读书那会儿,同年龄的富家公子哥们,每天都是有司机开着豪车接送去学校,江泓业却觉得没必要,这是去读书又不是走红毯,何必整那么高调,他甚至建议江洐野自个坐地铁坐公交或者骑自行车上学。江洐野嘴挑,即便学校食堂的饭菜已经远高于平均水平,可还是入不了他的口。对此,江泓业只有一句话:“没事找事,不爱吃就饿着。”
以上的种种,最后都因为江老太太溺爱孙子未被实现,但江泓业“穷养儿子”的理念展露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