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杀人蜂可以放在卡片里,狗比师父还把它们寄养在金球中,真不知他有个球的毛病。
在她要逃离的对象面前,以这种令人无法预料的方式当场翻车,叶争流当真是要喷出一口凌霄血。
在那个无比尴尬的时刻,她和应鸾星之间,实在说不好是谁比较惨。
叶争流的唯物主义世界观瞬间崩塌,至于应鸾星殿主,就更是被气得当场质壁分离。
一怒之下,他便把叶争流丢上了这座与世隔绝的小岛。
她在押送过程中,曾用随身的银两和船上守卫套取过小岛的消息。
守卫告知她,这座小岛的主要经营业务是黑拳和大保健。
叶争流:“……”
啧,这种鬼地方,应鸾星把她送来的目的是什么,真是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
幸好,他在吩咐属下把叶争流发配海南……不是,浮生岛的时候,整个人都气到帕金森早期,连句话都说不清,因此没交
代过要让叶争流从事什么职业。
所以,叶争流还有最后一点争取的余地。
她还可以争取一下自己未来上班的地点。
对于这两个选项,叶争流迟疑了不到三秒钟,就决定好要去□□.拳。
这倒不是她不自量力,而是她从守卫口中套出了一点非常重要的真相。
这个世界以卡牌为基础,构架了一套十分不科学的战力。
卡牌就是应鸾星那天凭空拿出来的东西,如果一个人的卡牌超过两张,那体内就会自行形成一本卡册。
每个人都有觉醒卡牌的可能,在大多数情况下,卡牌觉醒都需要一种特殊的矿石来进行“点灵”。
等级越高的矿石,越能提高点灵的觉醒率。
如果“点灵”之后还没有觉醒卡牌,那就是这个人没有这份天赋了。
而在叶争流被发配至的这座小岛上,就正好有这么一条规矩——所有的斗士,也就是叶争流概念里的黑拳手,初上岛的时候都会接受一次点灵。
叶争流心知,在这个自己命运一眼可望的小岛上,这次“点灵”,应该就是她能获取力量的最后机会。
这也是为什么,她现在正与国字脸的岛主进行着口舌之争。
在端坐上首的浮生岛岛主一脸狰狞地说出:“殿主大人把你送到咱们这儿来,自然是想你千人骑万人踏,从此生不如死了。”的时候,叶争流便知时机到了。
她毫不顾忌地仰天大笑,一直笑到岛主脸色铁青。
“你笑什么?”岛主冷冷地质问她。
“我笑岛主自取灭亡,自己却尚不知道。”叶争流扬起脸来,目光毫不避讳地碰上了男人的目光。
“我和殿主是一世师徒,就是师父恼我了,要罚我杀我,也轮不到外人替他做主,擅自决定我的下场。我看岛主沾沾自喜,殊不知折辱我就是在折辱殿主的面子,这才发笑。”
“你住口!”岛主脸上惊怒之色一闪而过,他一下子站起来,重重地甩了下袖子。
“再让我听见你借着殿主大人的名头,往自己脸上贴金,就立刻拖下去打死!”
停顿一下,岛主突然反应过来:“你是怕了,怕自己被发配到群玉楼,所以才故意这么说,是不是?”
叶争流心想,这倒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这是个巧克力味粑粑和粑粑味巧克力究竟吃哪个的哲学问题。
要是叶争流有的挑,她一块都不会吃。
可现在不是没得选嘛。
在脸上,叶争流依旧做出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疾不徐道:
“岛主此言差矣。我既然拜了殿主大人为师,手上当然也没有干净买卖——我连节操都不要了,还管什么贞.操。我和岛主说这些话,只是怕丢了师父的人,才好心劝劝岛主。您若不信……”
叶争流轻笑一声:“那就把我拖下去吧。”
“……”
岛主看着叶争流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一时竟真被她唬住,不敢擅自做下决定。
毕竟,那可是喜怒无常的应殿主啊……
然而在满厅堂的人前露怯,反而像是显得自己怕了一样,又会大跌面子。一时之间,岛主真是进退两难。
最终,还是上座里骤然传出一声解围的低笑。
“岛主,我听她说得也有道理,不如就由我来为她点灵,把她送去斗所吧。”那人含笑请缨道。
发话这人面貌英俊,气质翩翩,倘若放在外面想必是个少年公子,但在这样的销金窟里,却只能做个人面兽心的十足败类。
他手中悠然摇着一柄折扇,似乎意识到叶争流正在看他,那柄半开半掩的折扇忽然啪地展开,露出了花团锦簇的艳丽扇面,遮住了他似笑非笑的下半张脸。
公子绣花的鞋面踢开淡青的衣摆,不疾不徐地步下了长阶。他走到叶争流的身前,在他俯身的那一刻,叶争流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甜香。
那是一种介乎于花香和果香之间,正好微妙地处于寡淡与烦腻之间的香气,馥郁却不厚重,却带着无孔不入的侵略感,让叶争流下意识仰了仰头。
公子不紧不慢地摇了摇自己的扇子,对着叶争流未语先笑:“你若来群玉楼,倒正好归我管。现在却是咱们无缘了。”
他从袖底取出一块棱角分明的淡金矿石,抵在叶争流的眉心。
上首一个人见了就叫道:“一流的好矿,你不要给我也成,怎么舍得用在这种小娘皮身上?”
公子的脸色微微落下来,目光朝着那人的方向一转,沉声道:“鎏金矿点灵速度最快,其他矿石,我可不耐烦等结果。连岛主都没让我等过,你想让我等?”
那人闭上了嘴巴,偃旗息鼓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