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明如釉嫌恶地别过头去,冷冷问他:“你既然敢强行掳我上船,不知你听没听说过我从前办出的事?”的那一刻……
吴商站起身来,以他前半生从来没有过的敏锐,像个兔子一样拔腿就跑!
然而两个腰间佩刀的侍卫早已把门口堵住,吴商逃跑未果,仓皇而急促地问明如釉道:
“你现在难道过得不好吗?一直以来,难道我曾经冒犯过你一根指头?!”
“若不是你身上没有红线,我怎么会让你……”明如釉低声自语了一句,这才抬起头来。
他说:“你确实没冒犯过我。只是,按照从前的大郑律,设方略掳取良子弟为人奴婢者,当判斩监候。”
美人的声音依旧像是泠泠清泉,每个字都像是眼下穿石的水滴一样好听。可经由他说出的每一句话,字字句句都化作抵住吴商要害的坚冰。
说完这句话,明如釉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吴商还想恳求些什么,却被两个侍卫粗暴地押到院子里。他惊恐到几近失声,抬起头来时,只见到一柄雪亮的钢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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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三娘的表情里,写满了她作为一个成熟可靠的寡妇,对于人生的怀疑。
“我真是想不通……”
在她对面坐着的,俨然正是一身银甲的向烽无疑。
向烽本来是来城主府密室探望解凤惜的。
尽管解凤惜已经失去意识,但向烽仍然保持着和从前一样的频率,每个月过来探望解凤惜一次,每次正好一炷香时间。
他本打算看望过解凤惜以后,再去叶争流那里,当面汇报黑甲营对于风海城士卒的收编情况,再问问她有没有什么新的命令要推行。
谁知道却被黄三娘中途给截了胡。
无论黄三娘说什么,这位钢铁同僚的脸上,都写满了一副“与我无关”、“你什么时候说完”、“我赶时间”的超然神态。
幸好黄三娘也并不需要向烽接茬。
她只是在吐槽上司之余,需要找一个安全系数足够高的人型树洞罢了。
黄三娘一手按着账本,一手拿着笔,喃喃自语道:“居然把人发配去养猪,你说叶师妹究竟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
向烽冷淡地请教道:“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干啥啥不行,扫兴第一名,黄三娘根本不理他。
“要说喜欢他呢,师妹倒也没有知慕少艾的意思。若说不喜欢他呢,师妹又拨款给他盖了那么大一间养猪场……啧,好大的一笔款子,据说连养鸡场都顺便包括在里面了。”
向烽的一双浓眉冷冷扬起,他再次请教道:“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领导家事我不管,明天小鞋脚上穿。黄三娘对同事的情商习以为常,并且继续执行不理他政策。
低笑一声,黄三娘随口道:“不过嘛,师妹还小,确实也不急着张罗这些事。该懂得的妙处,过两年她自然就懂了……”
就在黄三娘和向烽一对一答,交谈甚欢之际,另有一个身姿轻盈的少女,肩背药箱,快步走进了黄三娘的账房
。
白露还没等跨进门槛,脸上就已经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她欣然道:“师姐……啊,大师兄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