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凤惜身体不爽,答话也提不起兴致,寥寥几语将天香公主应付到别桌敬酒,便单手支颐,闭目养神。
叶争流悄悄地往破军的方向挪了挪。
“梁国婚礼的习俗……是让新娘拜完堂后来敬酒吗?”
破军此时已经瞠目结舌,一对猫儿般的眼睛已然瞪得圆溜溜的。
他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只能僵硬地摇了摇头。
不远处,新郎韩峻的表情已经相当古怪,他虽然也在敬每一桌的酒,却频频地回头看向天香。
从他的眼神来判断,那目光绝不像是毛头小子对自己老婆的惦念,倒是有少许的怒意,和说不尽的难堪混合其中。
叶争流:“……”
叶争流缓缓咽了一口口水。
她更加小声地问破军:“你、你现在还觉得这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吗?”
这一回,破军寂静地摇了摇头。
他用一种十分卑微的口吻痛惜道:“好绿啊。”
叶争流:“……”
果然不止她一个人这么感觉!
大概是再也受不了绿云罩顶的发慌感,韩峻终于走到天香公主身边。他本来脸上带着依稀怒色,却在望见那无一丝瑕疵的容颜时,尽数化为乌有。
“唉,玉浓……”
天香公主风情十足地眨了眨眼,语气又像是故意惹人发恼,又像是变着法的和人撒娇:“夫君。”
韩峻见此,便温柔地牵过天香公主的手,替她向那一桌的宾客敬了一杯酒。
叶争流原本正津津有味地观看着本期《舔狗爱情故事》。
她觉得,在过去几年里,自己没看着的肥皂剧需求都得到了补全。
然而等到韩峻敬完了酒,一翻手腕亮出杯底的时候,叶争流所在的那个角度却恰好能够辨清,这位韩宗主的右手上,俨然落着一道相当深重的伤疤。
伤疤像是树冠一样分叉散开,一共五道。即使那伤痕已经愈合多时,看起来依旧能想象出当时的深可见骨。
心里骤然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叶争流下意识看向韩峻牵着天香公主的那只手。
……果不其然,他的左手上,也陈列着几乎一模一样的伤疤。
系统弹窗再次浮现于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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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争流:“!!!”
已知,韩峻的前妻云渺之,乃是天生剑骨。
韩峻左右两手都各自带着深可见骨的长疤,疤痕如树杈般分散开来,正好对应着五指的部位。
而韩峻,恰巧练得一手极为漂亮的剑法。
那么,在三年之前,云渺之失踪以后,她身上发生了什么还需要猜吗?
叶争流想通了此中关节,不由得震醒地挺直了身体。她缓缓咽下一口口水,目光渐渐偏向这场婚礼里的第三位主要人物。
——天香公主,赵玉浓。
“破军。”叶争流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语气叫了他的名字:“你知道云渺之吗?”
破军停顿了一下,很快就从回忆里翻出了这个人来。
“寒剑宫云渺之?她清气凌绝,当年也是名噪一时的美人,我自然有所耳闻。”
“那……你听说过云渺之和天香公主有什么交集吗?”
如果韩峻的前妻和现任有过什么明面上的来往,以解凤惜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性格,多半在讲故事时就顺便分享给叶争流了。
他既然没有说,那就表明他不知道。
倒是破军一个自诩志向是观遍天下美人的风流小少年,或许还能挖出一点野史传闻来。
但令人失望的是,破军只是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也想过,云剑君和公主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美人,倘若她们二人红销月白一相逢,必是当世难求的美景。可惜,从未听过她们有过私交。”
得了这一句回答,叶争流也不气馁。
她耐心地追问道:“你刚刚说到,天香公主的卡牌若想提升,就要在美色上胜过其他美人。那么……若是被她比较的美人,没有心甘情愿地承认她比自己更美呢?”
“如果有人不承认她更美,那天香公主会变得怎么样?”
这问题问得着实刁钻,破军听得甚至微微一愣。
“这……这种事情,已经涉及到个人的卡牌秘辛,着实不是我能打听来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