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主任:“冯主任上个月刚调去首都了。”他靠着桌沿坐着,朝陈藜伸出手,“虞少棠。”
陈藜也伸手,和他一握:“虞同志,幸会。”
舞蹈班里,一个女学生拉来了一张椅子:“没关系,你就坐这看罢。”
麦苗抓紧挎包,一脸感激地冲人家笑一笑,跟着就小心地坐下来。
“不热嘛……”女学生一脸奇怪地嘟哝。
大热天的,脖子怎么还缠着一块方巾,不怕出痱子么?
麦苗什么也没听见,他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前头跳舞的青年男女,眼里尽是向往。
虞主任把一张纸连着钢笔递给陈藜,那张纸上标头印着几个红字——《申请配偶登记书》。
虞主任:“填完了,你去楼下的窗口,补办个户口本。”
陈藜拿起笔,“唰唰”地写,头也不抬:“用不着,就把我登在他一个户口本。”
填好了以后,陈藜把申请书两手交还。
虞主任拿过来翻了一翻,然后拿起桌上的印章,连着盖了几个大红章。
“过两天一起来取配偶证。”虞主任把申请书给了陈藜一份。
陈藜把这份申请书珍重地收好了,放进自己的兜里,好像这薄薄的一张纸,等同于他的命一样。
虞主任道:“对于你擅自标记的行为,念在你之前的功劳,商量下来,组织暂时决定不对你做出处分。”
“感谢组织的理解,只要不拆散我们夫妻,我愿意接受组织的一切惩戒。”陈藜认错的态度十分良好,可显然并无半点悔改之心。
虞主任的手指轻轻敲着桌案,琢磨了一番,也没再多说啥,爽快地放了人。
第十七章 领证了
把配偶书拿到手里的那一刻,陈藜一直以来悬着的心,总算是能够安稳落地了。
他两兄弟一起坐在公交座椅上,麦苗拿着那张配偶证,逐字念:“姓名,陈麦苗……性别……”
麦苗认的字还不少,是他娘以前拿着一本小字典,一天教一个,慢慢教会一些的。
他们娘祖辈也是做学问的,就算后来的日子过穷了,家里的孩子也都读过书,认得字。
“性别……米……”麦苗卡在性别那里,认不得那几个字了。
陈藜教道:“欧米伽。”
麦苗眉头一皱,没明白:“写、写错了!”
怎么能这样呢,性别都写错了。
别小看麦苗,他知道这个证书是很要紧的,怎么可以在这里犯错误呢。
可是麦苗毫无办法,他往下接着读:“陈……陈……”
“陈藜。”
陈藜把他的手掌拿过来,在麦苗的手心里,用手指一个笔画一个笔画地书写。
这种教导的方式,也是从他们的娘亲那里学来的。
他们兄弟俩,都是妈妈教的认字。
麦苗的手心缩了缩,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