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梦到自己像往常一样被陆越之送到学校门口，一下车就在门口看着提着早餐朝着他招手的姥姥。

他回头看着陆越之的脸，陆越之正抬了抬下巴朝着他道，“快去啊。”

楚焕抬步往门口走去，一直走一直走，明明一条马路的距离他却走了好久。

一边哭一边走，总怕还没走到梦就醒了。

说不清走了多久，混混沌沌之后他终于走到姥姥面前。

老人一脸笑容的看着他，让楚焕一阵揪心。

事实上，平时姥姥很少笑，姥爷被母亲活活气死，后来又白发人送黑发人。

生活总归是不如意的。

“姥姥…”楚焕努力掀唇叫他，但发出来的声音还是很小很小。

对方把手里的早餐直接塞到他的手里，“吃吧，吃了早餐好好学习，我们家小焕肯定能去那什么A大，姥姥在家里给你加油。”

“家…”楚焕拎着手里的东西，突然泣不成声。

他没有家了。

楚焕忍不住想去抱她，但瞬间场景再次变幻，他又回到了山城，回到姥姥临走前的那个病房。

姥姥拉着他的手塞给了他一个存折，说这是她一辈子的积蓄，也是给他攒着用来结婚的钱。

“现在你也结婚了，姥姥就都给你，你跟陆先生好好过，别总担心姥姥。”老人拉着他的手。

楚焕拿着存折，抖了抖唇角，“您不怪我了吗？”

“怪你什么？姥姥呀都看到了，陆先生对你好，姥姥都知道。”她说，“好好生活，以后常回家看看。”

“回家？”楚焕凝眉不解，但梦境很快就消失了。

他猛的惊醒，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房间。

想动一动身体，一转身却发现手好像被人紧紧的攥着。

他垂眸往下床边看去。

陆越之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就趴在床边守着他。

楚焕捏了捏这人的手指，歪着身子横着躺在陆越之的脑袋边上，这人这段时间瘦了，脸色不好，下巴棱角更明显了。

他忍不住偷偷亲了亲陆越之的脸颊，嘟囔道，“还是帅的。”

准考证和书都搬回家里了，早晨一早楚焕醒来就开始整理这些东西，吴文旭知道他要参加高考，昨天还把自己所有的笔记都复印了一份给了他。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他说，“能考多少考多多少，这次就当去试手了。”

楚焕笑笑，“是的。”他说，“之前休学两年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也不差这点时间了。”

“这样想就对了。”吴文旭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学校有个哥们，今年这是第四次高考了，就死磕Q大，我觉得你能比他强一点，加油。”

楚焕把所有需要看的笔记都码好放在书桌上，虽然希望不大，他还是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

题目已经来不及再做了，只能适当看看知识点，心里有个印象。

于是等到陆越之从对面房间里出来，就看到他已经做好开始学习的准备。

陆越之凝眉，“吃早饭了吗？”

“我刚才喝了一杯牛奶，家里没什么食材，你待会去公司再吃吧。”楚焕没转身直接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