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紧皱的眉头,来去如风换药的护士,家属急切想知道病情带着怒气的嗓子,偶尔还有家属和医生护士互相谩骂的声音。
想到这里,楚焕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人表情,除了方才提着急救药品的那个护士之外,其他人似乎都很平和。
这就是属于有钱人的世界吗?能把医院搬回家只为一个人服务。
他不自在的动了动脚,心下有些不安。
前些日子楚家人站在他面前直面威胁他都没觉得心下有多难捱,现在…
楚焕左右看了两眼,见依旧没有人注意到他甚至没人要搭理他的意思之后,慢慢试图强迫自己放松。
他努力把紧绷的意识放开,回想最近一个月内兵荒马乱发生的所有事情。
…但好像又毫无头绪。
法律上他似乎有了很多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现实是给了他生命现在又要剥干净他身上最后一点价值。
“楚少爷,您现在可以进去了。”万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楚焕被突入起来的声音一个条件反射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现在?”可能是长时间没说话,发出来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万叔表情不变,“是的,大少爷已经在等着了。”
楚焕表情一时间有些微妙,已经在等着了?这又是什么话?按时间算,难道不是他等的时间更长一些?
眼睛余光瞥到拎着各种医用包出来的医生和护士,他心态又缓和了下来。
算了吧,跟一个生了病腿脚不方便的人计较什么,他拎着手里的包抬腿准备进去。
“这个行李给我吧,我让人帮您收拾到衣帽间。”万叔说。
楚焕手上顿了顿,多看了这个万叔两眼,这人似乎对他很是戒备,他把东西递给他边上的佣人,跟着他往卧室里面走。
卧室其实是个大套间,外间有吧台有小厅,他方才坐着的地方是套间里的小厅,这会才进入陆越之的卧室。
卧室依旧很大,但起码一抬眼就能看到床的位置,床的两边有些突兀的放着各种仪器。
他曾经在医院呆过不短的时间,一眼就认出来这都是用来监测身体各项数据的医疗器械。
不过比这些更吸引人的是那个半靠在床前的男人。
楚焕从小在底层生活,也算能察言观色,他站在床前,身后的万叔和佣人帮他放好包便自动退了出去。
在来之前他只在手上的结婚证上看过这人的照片一眼。
很明显的合成照片,他在旁边笑的一脸灿烂。
而这人脸上表情很淡,紧珉着的唇角虽然不会让人觉得不适,但也一定不是结婚登记时该有的样子。
很帅,像是哪个艺人的证件照,但绝对不适用于结婚。
楚焕知道他生的不错,但现在站着这人面前正经看来,这坏掉的一双腿好像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状态。
比起卧床养病更像是哪个电影电视剧在取景拍摄,陆越之眉眼有些深邃,鼻梁挺拔,仔细看来似乎微微还带着一些混血的苗头。
楚焕手指蜷缩,随之而来的就是照片上绝对感受不到的距离感,这种长相在他看来很惊艳,能从男人身上感受到惊艳,楚焕觉得自己可能要糟。
医生和护士都陆续出去,床上的人淡淡的扫了楚焕一眼,就拿起边上的电脑开始在床边的小桌子上专心处理事情。
虽然…楚焕不知道这个时间在他看来还有什么是比病痛更加重要的。
但十分钟后他发现,自己相较于其他,对于眼前的人来说明显更加不重要一些。
这十分钟里,这人似乎连再次抬眼的力气都懒得分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