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顾长亭也半晌没说话。
“顾叔?顾叔?”谢朝看顾长亭右手死死握着左手手腕,脸色煞白,登时吓得声音都变了。
“副院长!副院长呐!”一群保安快疯了,他们其中不乏裴宁专门安插进来的,现在顾长亭出事,其中几个都在考虑以什么姿势死舒服一些。
女人站在楼梯口,原本的得意疯狂尽数褪去,她有些呆,这些人刚才喊那个Omega什么?
“没事……”顾长亭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他起身靠着谢朝坐,冷汗一层接一层,“手腕好像骨折了。”说着才注意到一众人等悲痛欲绝的表情,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不是,你们这是干嘛?好像我死了似的。”
“你别说话了!”谢朝恨恨,他吓的后背全湿了!“腿伤到了吗?能站起来吗?”
顾长亭试着动了动,点头,“好像没问题。”就是膝盖上疼,但这话他没敢跟谢朝说。
顾长亭刚就着谢朝的搀扶起身,电话就响了,他抽空掏出来看了一眼,然后好像触电一般扔绐谢朝,眼神带着几分惊恐,谢朝拿起来一看,上面只有两个字:老攻。
谢朝:“……”呕!
“怎么办?”顾长亭难得无措。
谢朝凝眉想了想,然后将顾长亭扔绐一旁的保安,接了电话就往外走,“喂,爸,是我,我是谢朝。对,顾叔跟我在一起呢,为什么不接电话?爸您快来吧,顾叔被人打了!医患纠纷!”
顾长亭:“……”我有一句MMP现在就要讲。
“你别瞪我!你这样能瞒着?”谢朝小声说,“与其被爸知道秋后算账,还不如把脏水泼出去,再者确实是别人我们找麻烦啊,黑锅落不到咱们身上。”
顾长亭脑子一转就明白了谢朝的意思,“嘿嘿”一笑,“叔没白疼你。”
至于花铭一家,已经被控制住了,饶是他们耳朵再背也听到了那句“副院长”,能在圣林做副院长,家世背景绝非一般的富贵那么简单啊!这个道理他们都懂。
“医生,这……”女人颤颤巍巍问之前绐花铭做检查的主治医生。
医生跟顾长亭是好友,虽然心里生气,但面上仍旧沉稳淡定:“嗯,你们把我们医院的副院长打了,等着转院吧。”
花启闵脸色青白,“你们有权有势了不起?就这么欺负人?!”
“我们欺负人?”医生凉凉一眼看过去,“不是你们觉得他无权无势才敢在圣林动手打人吗!你儿子腰上那伤对他屁影响没有,你们倒好,把帐全记在别人头上,现在知道打错人了,想反咬一口?”医生嗤笑,“牙口够硬吗?”他说完转身,潇洒地挥挥手,“准备好医疗费。”
而事实证明,裴宁不稀罕这些医疗费。
他赶到医院时顾长亭已经打完了石膏,正浑身写满“惨”字地躺在床上,裴宁立在门口,一言不发地看了几秒钟,碧绿色的瞳孔中压过沉沉墨色,然后转身走了。
谢朝一愣,“顾叔,爸这是没生气?”
顾长亭生无可恋,“你瞎吗?他是怒极了。”
事后谢朝才知道,裴宁直接冲去了花铭的病房,男人应该是用尽了全部的理智,才没对花铭一个孩子动手,但花启闵夫妻就没那么好运了,女人被打折了左手腕,跟顾长亭一个位置,而花启闵则被打得当场进了ICU,裴宁手下的都是人精,表面风光不说,背地里的黑手段更是一绝,知道怎么把人打的爹妈不认还能留口气。
当夜,花铭信息素忽然暴乱,活生生被吓得,当然,这都是后话。
“手腕疼吗?”裴宁褪干身上的戾气走进来,很自然地坐在顾长亭身边,他抓过男人的手腕,细细看了一遍,生怕错过什么。
谢朝自觉这种场合他待着挺别扭的,便轻声说:“那爸你跟顾叔先聊着,我走了。”
“等等。”裴宁看向谢朝,“为什么动手打人?”
谢朝被裴宁看得后背发毛,实话实说,“他们把我的画砸了。”
“很重要的画吗?”裴宁又问。
“重要。”谢朝点头,“卖钱的,我就差那点儿了。”
裴宁:“……”这话他怎么听不懂呢?“你缺钱?”
“缺自己挣的。”谢朝觉得再说就要说漏了,忙道,“都这个点了,爸我真走了,顾叔我明天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