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几秒，起身离开卧房。

“什么事？”裴湛跟裴宁都靠在墙上，两人虽然姿势不一样，但面容相似七八分，再加上清冷疏离的气质，映衬着走廊琉璃金色的灯光，十分养眼。

“他之前长期用抑制剂，底子不好，但你的信息素强大，撑到他平安生产不成问题。”裴宁低声。

裴湛脑子没转过弯来，斜睨了裴宁一眼，“你生过？”

裴宁放在身侧的手骤然握拳，他觉得还是之前那个温柔浅笑的儿子顺眼一些，“我是Alpha!要不你生一个给我看看？”说完顿了两秒，“你母亲当年怀你的时候身体就虚，但只要后期调理的好，基本不会出事。”

裴湛“唔”了一声，双眸一下子悠远起来，“你打算跟顾长亭在一起？”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裴宁沉声开口，“我欠他良多。”

走廊另一头，一道身影虚虚一闪。

裴湛嗤笑，“补偿他的办法有很多种，你什么时候这么舍己为人了？献身补偿？”

“难为你还记得你老子什么样！”裴宁从后牙槽挤出这句话，看样子恨不得抓住裴湛一顿暴打，但很快他就泄了气，又恢复了漠然清冷的样子，“我爱他。”

如果不是爱，他裴宁绝不会委屈自己，早些年为了缅怀妻子，连不管亲生儿子这种事他都做得出，人情味与他而言太有限，也太有针对性。除去第一任妻子，顾长亭便是第二个，就算是裴湛，都得往后稍稍。

“那母亲呢？”裴湛问道，他说这话时不怎么流畅，“母亲”二字咬的有些生涩，毕竟从他体内病毒觉醒后，百分之九十九的感情缺失，即便面对裴宁也没任何起伏，不过这个问题像是埋伏于他的记忆中很久，从前碍于诸多种种不好说，今天倒是顺水推舟了。

“你母亲是我最爱的女人。”裴宁一字一句，“但顾长亭，是我拼了命也想在一起的人。”

“是吗。”裴湛盯着走廊尽头的一抹影子，微微勾起嘴角。

“后天是长亭生日，我会在这里举办酒宴。”寒暄过后，裴宁说出真实目的，“如果你跟小朝嫌吵，可以先搬出去。”

“凭什么？”

“儿子。”裴宁终于笑了笑，虽然这个笑很欠扁，“这是我的房子。”

当然，吵是不可能吵的，顶多吵到裴湛，像谢少这种贪图热闹的人，如果不是怀着孩子，能当场来一舞。

“顾叔生日啊。”谢朝精神头缓过来后就拿着手机戳戳点点，“让我看看，送什么礼物好。”

“什么时候成顾叔了？”

“爸未来的Omega，叫顾叔不是很合适吗？”谢朝反问。

端着药刚到门口的顾长亭听到这句话，心情那叫个熨帖，心道叔没白疼你。

见到顾长亭，谢朝也不藏掖，开门见山的询问顾长亭都喜欢什么。看青年一脸为难的样子，谢少大手一挥，“叔，您跟我客气什么啊？”

顾长亭笑得眯起眼睛，“对哦。”

“滨城最大的展览馆，我记得是你朋友开的？哦哦哦，朋友的朋友开的，没差，里面有个富居山竹图，我觉得十分好看。”

谢朝：“买！”

“还有MK最新推出的一款手表，镶钻的，那叫个……”

"买！”

“对了对了，思帝答的香水听过吧？最新的男士款，尤其适合Omega，保管Alpha闻了心神荡漾。”

“买！”谢朝应完认真思考了一下，“买两瓶。”然后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露出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奸笑。

裴湛“啪”的一下合上杂志，“有完没完？”

顾长亭捞了一笔，麻溜儿地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