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浩愣住,连他都不知道这枪的型号,就是觉得小巧方便才带在身上,乍一下被谢朝说出,不管真假,总之这一瞬杜浩被震慑到了。
城关副局张锴是杜浩的姐夫,这次要肾源的是张锴的一个亲戚,因为早年帮过张锴,所以肾源张家势在必得,而一般张锴不方便出面的事,都由杜浩来办。
杜浩也算见惯了大场面,但从来没遇过这么淡定的。
谢朝指了指转轮手枪,又往自己胸口轻点两下,缓缓勾起嘴角,“往这儿打,你敢吗?”
杜浩瞬间黑了脸,他来的路上已经详查了楚淮的资料,但是对谢朝却一无所知,但是没关系,肾源跟他没啥关系。
于是杜浩阴沉沉地看向楚淮,一字一句,“肾源让出来,你奶奶接下来三个月的住院费由我们承担,不让也简单,楚淮你回去看看,你们家还能不能住。”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再者,楚淮的奶奶也就撑三个月,他们是打算直接送终了。
楚淮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杜浩却猥琐一笑,他最喜欢将这些没权没势的踩在脚下,看他们痛苦无助的样子,要不是半路蹦出来一个谢朝,就楚淮这种半大的孩子,他有一万种对付他的办法!
谢少低沉一笑,他想做良民来着,奈何对方不给机会。
“这是要强权压人了?”谢朝问。
杜浩得意,“对!”
“不后悔?”
杜浩皱眉,“后悔什么?”
“牢牢记住你这句话。”谢朝说完起身,转身看着楚淮,“当我小徒弟。”
“啊?”楚淮震惊,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谢朝居然说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再看杜浩轻抚枪身的动作,他心弦一动,推了谢朝一把,“你赶紧走,这事本来就跟你没关系!”
“做我徒弟,什么都有,我还能叫这些人跪下来叫爸爸。”谢朝不为所动,语气笃定,又带着几分诱惑,“成交不?”
楚淮呆住,他看着谢朝分毫不乱的神色,还有眼底促狭的笑意,心中的荒唐感瞬间被抚平,好像这个人说了,就一定会实现,鬼使神差的,楚淮点了点头,“成交。”
如果真能拿下肾源,还能叫杜浩这些混蛋付出代价,那么给谢朝做徒弟也没什么亏的。
得到满意回答,谢少笑的灿烂如骄阳,然后他掏出手机,接通后就说了一句话:“市医院东楼五层,干嘛?我被人打了!”
杜浩:“……”这讲理吗?他根本没动手啊。
饶是杜浩这种地痞,遇到比他还痞还不讲理的,也只能认输。
“怎么,叫人呐?”杜浩嗤笑,“行啊,这事闹大了你可别哭。”
谢朝将楚淮护在身后,“哭你妹啊。”
到底是杜浩的人先到,警车将整栋楼围了起来,这次是张锴亲自来,他就想不通了,一个肾源怎么就这么难?
这事的始末张锴知道,但他仔细打听了,楚淮的奶奶就算手术成功也就几年活头,他家那位才二十出头,算他对不起楚淮,但承担老人接下来的住院费已经算很开恩了,偏偏楚淮软硬不吃!
张锴五官周正,可能因为常年锻炼的缘故身材也没走样,穿着警服像那么回事,但经过强权压人,非法夺取肾源这档子事,他在谢朝面前的形象已经大打折扣。
张锴指尖往桌上一戳,“肾源,我要定了,知道吗?”他说完指挥身边的人,“把那个碍事的给我抓起来!”
谢朝没怎么反抗,双手被拧过去时生疼,但他咬牙忍住,轻笑了一下。
下一秒,又一批人破门而入,张锴吓了一跳,刚要摸枪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顿时没了表情。紧接着,他像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谢朝,背后的冷汗“哗”的就下来了。
最中间那位,是于漾的亲叔叔于朗天,也是张锴的顶头上司,人送外号铁面阎王,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是来……张锴忽然如鲠在喉,不敢想了。
“卧槽!”于漾一看谢朝的样子就忍不住爆粗,他指着张锴的鼻子骂:“还不给解开?!”
谢朝往后一靠,“别,别解开,就这样,咱们有事说事。”
“小朝你胡闹什么?!”于朗天皱眉,他面上这么说,心里也很生气竟然有人把谢朝绑了,这事传到谢家,或者裴家……翻天啊。
于朗天再看张锴魂飞天外的样子,立刻将桌子拍的“咚咚”响,“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