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裴湛的碎碎念,谢朝满足地勾起嘴角,真好,他没有失去。
远处的三楼上,秦歌静静地看着他们,眼底一片澄澈。
“哎,小朝啊,我朋友那边都说好了,沙画你做的怎么样了?”于漾一个电话打来。
谢朝这才想起还有沙画的事,前两天他感觉自己半条命都吊出去了,哪儿还有时间操心这些?闻言急忙问道,“你朋友什么时候要?”
“画展十天后举行。”
谢朝松了口气,还来得及,“那我一周后送过去。”
“也行。”于漾说完顿了顿,有些犹豫,“小朝,你对周仪楠,彻底死心了吧?”
于漾不说谢朝都快想不起还有这么个人了,他皱了皱眉,“怎么了?”
于漾含含糊糊,“没怎么,就随口问问。”
谢少有时候格外敏锐,“他找你了?”
一看谢朝问到了点子上,于漾也懒得再隐瞒下去,直截了当,“嗯,前两天撞上了,还跟我打听你的事儿来着,他之前不是要跟郑嘉订婚了吗?不知怎么弄得,两人忽然闹掰了,你这阵子没在圈子里出现过,应该才听说吧?”
“嗯。”谢朝点头,周仪楠拒绝他那阵,表现得非郑嘉不可,怎么就掰了,“算了,跟我没什么关系,等我沙画弄完,请你吃饭啊。”
“好嘞!”于漾也放心了。
门外,听完全过程的裴湛轻抚下巴,小朝竟然会沙画?他蓦然得意骄傲起来。
第27章 察觉
滨城有位沙画大师,年过七旬,甭管多难上手的沙子,在他的操作下就跟活了似的,这位大师从来不收徒弟,唯一看上过谢朝,还被对方委婉拒绝了。
谢少那时候嚣张无比,偏偏在大师面前规规矩矩,以至于大师到现在听到有关谢朝的不良传闻,都觉得是无稽之谈,逢人就夸,谢朝那孩子跟只小白兔一样,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的于漾惊得下巴差点儿掉下来。
谢朝跟在大师身边学了三个月,手法已经能赶上苦心钻研一年的人了,别的地方处处碰壁的谢少,偏偏沙画做得好。
裴湛看着谢朝在玻璃上挥洒洋溢,指缝间的沙子随着灵活摆动,然后少年指尖在沙子上轻蹭几下,本来糊成一团的沙子跃然生出山川的形象,然后是峰峦、河流、树木、房屋跟炊烟,这种手笔,若是笔墨纸砚少说也要几个小时,可谢朝几分钟就做成了。
谢朝似是不怎么满意,皱着眉一把将沙画抹平。
“挺好看的,怎么擦了?”裴湛出声。
谢朝吓了一跳,起身盯着裴湛,结结巴巴:“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有一阵了,你画的太认真,没注意到。”裴湛笑了笑,“继续,我就看看不出声。”
“啊?”谢朝不太好意思。
裴湛却像没注意到,自顾自坐在椅子上,抓了把沙子往玻璃上描绘形状,“是这样吗?”
“哎呦,错了错了。”谢朝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顺势坐在裴湛身边,手把手教他。
“这是往于漾那边送的?”裴湛状似不在意地问道。
“嗯。”谢朝点头,“但跟成品还相差甚远,我就是练练手,等满意了再送。”
裴湛心想那边不满意他也得想办法弄满意了,他老婆难得兴致勃勃地做一件事,总得有个好说法。
等到了交画那天,谢朝亲自在金鼎酒店定了个雅间,顺便请于漾跟他那朋友吃饭,几个人寒暄了一阵,于漾的朋友接过沙画看了看,登时眸色一亮,显然比预期的好太多,“行,谢少,就放我那儿。”
“别勉强。”
“不勉强。”对方摆摆手。
于漾喜欢热闹,又喊了几个人来,谢朝叫了几瓶最好的酒,吃喝管够,他前段时间刚伤了脑袋,在家时裴湛格外小心注意,出来后谢朝也不敢作了,直接把酒戒了,就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喝,偶然搭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