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医院里冷冷清清。
楚商络苍白着一张脸坐在病房里里打吊瓶。
病房里还有一对陌生的外国父子,父亲低声安慰着生病儿子的情绪。
楚商络捂着胃部,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想到这是他成年之后第一次这么难受,疼得无法忍耐,半夜三更就来住院了。
这些年不规律的作息,不规律的饮食,胃痛是常有事,再疼,吃点药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这一次,却疼得他晕了过去。
他记得上一次晕过去时还是在高三发生的事,因为中暑。当时他睁开眼睛时,看到了满脸关切的父母哥哥以及好友,而这次他醒来时,谁都没有看到。
隔壁床父亲摸着儿子的头,向他许诺:“等病好了,爸爸就带你吃冰激凌,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儿子抽噎着,把头埋入父亲怀中,点了点头。
楚商络默默看着这对父子,眼眶发红。
病房的门在这时被推开,任骄明走了进来。
任骄明的酒已经彻底醒了,眼神清明,似是有用不完的精力,永远不用担心他比老板先倒下。
任骄明拎着刚买回来的热水和热帖,走过去坐在楚商络身边,看着楚商络微微发红的眼眶,微凉的指腹擦了下楚商络的眼尾,问道:“还难受吗?”
楚商络侧过头,躲开任骄明的触碰,声音一如往常:“多大的事,小问题的,没必要来医院。”
任骄明皱眉,掀开楚商络的衬衫,露出光滑平坦的小腹。
“你干什么?”
任骄明打开热帖,“怎么能没事,医生说你是胃溃疡,再严重就要做手术了。”
他将热帖贴在楚商络腹部,刚从室外回来,身上还带着凉气,指尖也凉冰冰的,不经意触碰到楚商络炙热,汗津津的皮肤,冰得楚商络身体微颤。
楚商络立刻扯下衣服,不让任骄明乱碰,清了一下嗓子,问道:“我这嗓子怎么火辣辣的?”
任骄明将水送到他唇边,“你晕倒的时候,喝了麻药,做了胃镜。”
一想到当时楚商络做胃镜的情景,任骄明就心疼的不行,当时楚商络脸色惨白一直冒冷汗,好在意识不清醒,要是清醒,会更难受。
楚商络推开温水,“不想喝。”
他心说怪不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被捏开了嘴巴,有什么在胃里搅动,他三番五次想要挣扎起来呕吐,可却动弹不得,那怪异的感觉太无力太绝望了。
任骄明放下水杯,瞧着楚商络苍白的脸,平日里意气风发的神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病恹恹的,像霜打的茄子。
他伸手解开了楚商络的西服扣子,“你睡一会儿吧,有我在。”
这句话在这样安静的夜里,掷地有声,沉稳又安心。
楚商络心里酸涩,没什么力气的点了下头,胃部钻心的疼让他没精力去想别的。
他正要躺下,任骄明却伸手托住了他的背,垂着眼眸,另一只手揪住他左手袖口往下扯,将左侧臂膀的西服外套脱了下来,而另外一半扔挂在他打点滴的右手上。
楚商络道:“这是干什么?我穿着躺着不就行了?”
“穿着衣服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