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让我回去。”
任骄明没有动,他浑身高温,呼出来的气体炙热的喷洒在楚商络颈间。
楚商络看着任骄明绯红的眼,皱了下眉,“你要是感冒了就去医院看病,我不是医生,你找我没用。放开我吧,我看你压根就不想谈吧。”
这一点楚商络猜对了,任骄明根本没打算和楚商络谈,谈谈只是他想带走楚商络,独占楚商络的借口。
楚商络看着高烧的任骄明,对方向来清醒克制的眼里,交杂着各种的情绪,唯独失了往日的冷静。
楚商络本来很愤怒,可忽然他就不生气了,如今痛苦的是任骄明,他应该痛快,他不应该为这人生气,更不该被他牵着鼻子走。
楚商络不想自说自话了,他默默注视着远处亮起的手电。
楚棕带着人赶来,见到被任骄明抱着的楚商络,先是一愣,随后示意小弟过去分开他们。
任骄明回过头,森冷的眼神如刀子般刮在他们每个人身上。
这些小弟可都是见识过任骄明打人的,一时间都犹豫着不敢上前。
楚商络知道任骄明真发狠时太难搞,他可不想楚棕的人被打,他冷声道:“任骄明我知道你想干嘛,你不就是后悔了,想和我在一起吗?但我不想了。你这样毫无意义,你抱着一个你的杀父仇人的儿子,你心里痛快吗?你父亲泉下有知会原谅你吗?”
任骄明身体一僵,脸色陡然苍白。
楚商络趁任骄明双臂有所松动的时候挣脱了出来,任骄明则垂下了双臂,沉默在了原地。
楚商络瞄了任骄明孤寂的背影一眼,与楚棕他们往别墅前走。他知道这句话对任骄明来说够狠,任骄明从一开始来到楚氏就是带着仇恨来的,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也是因为仇恨。
那他爱上仇人的儿子,应该是任骄明清醒的人生中最不允许发生的事。
而他偏要提,偏要敲打任骄明,偏要任骄明在这种仇恨与爱意里水深火热着。
狠吗?
楚商络不觉得,上一辈的仇恨,为什么要要他来承担?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他一心一意把全部的感情倾注给了任骄明,可任骄明带着目的,把他当做仇人,与害他的温彦穿同一条裤子。
实在太可笑了。
任骄明把事做的这么绝,现在怎么有脸找他?
楚商络回到别墅前时,正赶上开饭。
来改别墅的都是会点建筑活的楚家人,楚商络现在可请不起建筑队,能给他们的也就一日三餐的盒饭。
楚商络刚一过去,桌上的几个男人叫他,“楚总快来吃饭,一会儿饭凉了。”
男人们满身白灰,长年捕鱼的双手黑梭梭的,可这双手在吃饭前他们已经洗过两次了,却布满风霜。
楚商络坐下来,心里不太舒服。
过来帮工的楚家人很多都上了年纪了,因为只有上了年纪的会这个。他看着身边给他倒酒头发半白的男人,当年出岛后跟着他爸吃苦打拼,如今年纪大了也该养老了,却还要出来再吃苦一次。
楚商络说道:“我晚上还要骑车回去,就不喝了。”
楚明达把白酒塞到楚商络手里,爽朗的笑道:“不行!喝点!喝点让你助理送你回去!咱们都多少年没喝酒了!你啊,越来越忙,我们见你一面都难着呢。”
楚商络辈大,楚明达这个年纪都快当他爸了,他却要叫哥。
“明哥,我喝这一杯倒行,只是你少喝点吧,我听楚棕说你前面查出肝不好了?肝不好还是少喝酒。”
“嘿,我可不认老啊,你可别说我老,再说那是小毛病,你没听说过每天喝点酒长寿吗?”
“明叔,喝酒长寿也是少喝,你一天两杯白酒,哪受得了啊。”楚棕端着盒饭坐在了楚商络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