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商络去玉氏这两天,范墨总来等,一来二去陆闻也就和他熟络了,陆闻这人和谁都容易熟络,偶尔还和范墨打闹拌嘴。
范墨迅速敛起在楚商络面前的乖巧模样。
他这人从小捕鱼卖鱼,计较市侩又小聪明很多,对人更是见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
他只会对他的恩人,他尊重的人露出乖巧,面对其他人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哎,陆闻,楚总为什么要和我哥分手?你知道吗?”
陆闻愣了一下,“知道啊。”
“告诉我呗?”
陆闻眼睛一弯:“好啊。”
几分钟后,范墨攥着拳头,脊背挺得笔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陆闻回到小屋,见楚商络正要出门,说道:“刚才我碰到了范墨这孩子,他问我你和任骄明分手的事,我告诉他了。”
楚商络掐烟的手一停,“你告诉他干什么?他还是个孩子哪里懂这些,再说了他知道之后会不好意思见我的。”
陆闻笑笑,抽出湿巾为楚商络擦掉西服上的尘土,说道:“我不想瞒他,他有必要知道他哥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顺便从他的反应也可以看看他值不值得交。”
楚商络皱眉:“什么值不值得交,不就是个孩子,陆闻我不喜欢多嘴的。”
“你是太仁义了。”陆闻无奈叹气,“下次我不说好了吧?”
“算了,反正都说了,想收也收不回了。”楚商络实在是不知道说陆闻什么好,只好作罢,出门接着找新住处去了。
四天后,京市迎来了深秋。
深秋时节,端午将近,是吃螃蟹的时候。
每年这个时间楚家的水产市场会以低于其他同行的价格销售大闸蟹,生意要多红火有多红火。
而今年,楚家市场关闭,市面上海鲜价格水涨船高,再也遇不到物美价廉的大闸蟹了。
京市商圈内的富豪不会觉出什么,可许多买惯了楚家海鲜的老顾客,都一个个怀念起这个老字号的海鲜市场来。
以往这个时候,也是范墨赚钱最多的时候,他可以在楚氏的市场里卖出很多海产品,而今年他一件也没卖。
此时他坐在别墅的门口,神情满是阴郁愤怒。
第四天了,这是他守在他哥家门口的第四天,可四天里这偌大的别墅没有一个人,他给他哥打电话也没人接。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想问问楚商络,可他哥做出这种事,他实在没有脸见楚商络。
他除了等待,没有别的办法。
已经中午了,太阳高挂。
范墨打算吃个午饭再回来等,刚站起来拍掉裤子上沾的土,就看到从远处驶来一辆车。
他死死盯着那辆车,他有预感,这辆车里就是他要等的人。
范墨说不出来是什么心情,他很复杂,一边是他思念了多年,寻找了多年的亲生哥哥,一边是对他有恩的楚商络,期待与愤慨两种感情交织着,让他手足无措。
很快黑车停在了门口,从里面出来一个气质冰冷的男人。
范墨愣了愣,这不就是那天在胡同里救了他的冷酷帅哥吗?
眼看男人越走越近,范墨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这种感觉很奇妙,血缘让他觉得亲近,可男人的气质神情又让他觉得非常陌生。他记忆里的哥哥是个温柔爱笑的男孩,眼睛里永远亮晶晶的,就像矜贵的小王子。
而眼前这个人,除了那张依旧动人心魄的容颜,眼尾下精美的红痣,再没有任何一处像他记忆里的哥哥。
任骄明看了眼门口站在的少年,没有理会。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温宅附近的一个住处住,因为他在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轻咳了一声,拿出钥匙开门。
那晚在岛上淋雨后,任骄明就感冒了。
但他没有时间在意身体,他布局多年,终于到了可以收网的时候。
他拿到了温家的内账。
四天里,他一直不眠不休的查内账,整理他收集的温家罪证,如今算上偷税漏税巨大金额的内账,想要扳倒温家轻而易举。
想到这里,任骄明冰冷的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咳、哎!”范墨清了清嗓子:“你是任骄明吧?”
任骄明的眼眸瞬间恢复平静,转头看向眼前陌生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