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闻朝他们摇摇头,“有人已经去了。”
任骄明神色复杂地走到楚商络身后,抓住楚商络的手臂将他拉了起来,另一只手拽起鼻青脸肿的温彦。
楚商络正在气头上,一拳砸在了任骄明脸上,这一拳结结实实,任骄明眉头紧皱,皮肤印出红痕。
任骄明最会打架,从来都是赢,这却是第一次被人打。
往常他一定还手了,可看着楚商络因愤怒而布满红血丝的双眼,他仅是用力握了下拳头。
楚商络没有比那一刻更恨任骄明这张脸,无法控制的骂道:“任骄明,你他妈骗我利用我,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我不扒下来你一层皮,我不姓楚!”
任骄明胸膛微微起伏,眼里不再像以往那般平静。
他露出的锁骨上有一个清晰可见的牙印,那是几个小时前还没反目成仇时,他们温存的证明。
那时候,楚商络还高兴的认为,任骄明也是有些喜欢自己的。
而如今,楚商络看到这个印子只觉得痛苦,曾经所有的爱意在这一刻都成了刺得他千疮百孔的利剑。他爱任骄明几分,如今他就双倍痛了几分。
楚商络揪住任骄明的领口,拳头再次砸向他,却被任骄明牢牢握住了。
任骄明目光从楚商络脸上移开,淡淡道:“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属于你的!?什么他妈是你的!”楚商络挣脱任骄明握得他发疼的手,顿了一下:“哦,对,还真有个东西是你的,今天我还给你!”
楚商络掏出口袋里的玉佩狠狠摔在地上,“啪嗒”一声,玉佩裂成四瓣。
任骄明看着地上的玉佩,先是一愣,随即沉着脸走过去。
楚商络却快任骄明一步,将其中一瓣玉踩在脚下用力碾得四分五裂。他太痛了,所以他不能让任骄明舒服的拿了玉佩。
“我还给你了,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们,你可以带着你的主人滚了,狗东西!”
楚商络抬起脚,地面前留下一滩碎末。如同他和任骄明的关系,破裂的彻底。
任骄明呼吸停滞了下,他找了十几年的玉佩,十几年的执念,如今就这样被楚商络踩得粉碎。
他将碎掉了玉佩小心翼翼地全数收起来,牙关轻咬了下,冷冰冰的开口:“楚商络,我们两不相欠了。”
“两不相欠你妈!把三间古董行还给我!任骄明你真是够他妈的不要脸!”
楚商络伤心又愤怒,他想撕开任骄明的精美外皮看看他里面有什么,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他对任骄明这么好,任骄明背叛他,竟然还能轻飘飘说出两不相欠的话!
楚商络气得手指发抖,拳头再次探向任骄明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带头的男人出示了证件,“楚商络,我是工商局的程季林,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一切就这样被打断了。
任骄明扶起神志不清的温彦,往门外走去。
楚商络瞪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喘气,却还是逞强的说着狠话:“你们这些傻逼有一个算一个,我绝对不会让你们痛快!”
程季林说道:“行了别继续这出儿大戏了,跟我走一趟吧。”
林治紧张的上前,好声好气的说:“同志,你看我能不能和楚总一起去?”
程季林拍拍楚商络因悲愤而颤抖的肩膀,“我们是熟人,你也不用担心,也就是问问话了解一下情况。”
林治担忧地看着失魂落魄的楚商络,张了张嘴想安慰,可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走到停车场这段路楚商络一直很沉默,明明还是夏末,楚商络却出了一身冷汗。
刚一坐在车上,之前强撑的一口气消失殆尽,楚商络连腿都软了。
汽车缓缓开动,他呆滞地望着窗外,眼眶通红。
他将脸埋在手掌间,不愿意让人看到他这幅狼狈的模样。
回顾这二十几年,楚商络发现他一直在同一个地方栽跟头。
林治说他太轻易相信人了。
小时候他相信父母答应他的生日宴,可每一次都是因为忙工作而违背了诺言,只留他一人过生日。
上了初中,他交了第一个朋友,他们一起打篮球一起回家。却在有一日,听到朋友和别人说:“啊,楚商络啊,我也烦他那个坏脾气,但他有钱啊,跟他打次篮球我一周零花钱就有了。”
那一天他抱着篮球在门外站了好久,最后冲了进去了,抢了对方身上所有的钱。
再之后他就没怎么交过朋友。
可他就不长记性,好了伤疤忘了疼,一次又一次的被骗,一次又一次的交付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