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商络刚要放下相框,忽然一瞥看到了相框里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少年容貌出众,笑容灿烂仿若是世间最幸福的人。
任骄明见楚商络迟迟未动,走到楚商络身边,伸手探向相框。
楚商络在这时放下相框,继而握住了任骄明探来的手。
“我都没见你笑过。”这句听似平静的话语,却藏着数不尽的心疼。
“楚总,回去了。”任骄明摆正相片,神情淡淡的,似乎早就忘记了从前。
楚商络替任骄明难受,但他克制着没有表露出来,因为任骄明这样的人一定不需要同情。
这天晚上楚商络洗完澡,任骄明给他擦头发时,楚商络眼前依旧浮现着那张照片。
他不禁问道:“你家失火的时候,你多大?”
任骄明手上动作微微一停:“12。”
十二岁……
一个清楚记事,懂得冷暖的年纪。
楚商络想到他十二岁时还是衣食无忧顽劣的少年,而任骄明却一夜之间失去父母,丢失弟弟,从锦衣玉食沦落为孤儿,这其中的痛苦磨难一定是常人无法体会到的。
楚商络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愧疚,姜嘉说任骄明这么多年都在找弟弟,找弟弟是他最大的心愿。而他却把任骄明多年的心愿藏了起来,逼他和自己在一起,这对任骄明来说太残忍了。
楚商络深吸口气,回过神时任骄明已经离开了,他看着紧闭的房门,脑海里浮现出任骄明冷冰冰的眼,他第一次产生出非常强烈的想要让任骄明笑一次的愿望。
他拿过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明天我们见一面。”
第二天下班后,楚商络没让任骄明跟着一个人来到了约好的冷饮店。
早就等在冷饮店的范墨一看到楚商络就激动的迎了上去,“楚商络,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我哥!”
楚商络示意他坐下来,去点餐处买了一杯果汁。他将果汁塞到汗津津的范墨手里,问道:“这都傍晚了,你怎么还浑身是汗?”
范墨不客气的喝了一大口果汁,“刚帮楚深哥搬鱼了,谢谢你啊,你这人挺细心的。”
楚商络笑笑,范墨继续问:“我哥他现在过得好吗?长得什么样子啊?做什么工作啊?成为玉雕师了吗?”
楚商络:“玉雕师?怎么会觉得你哥是做这个的?”
“我们家世代做珠宝玉石生意的,我记得我哥可以轻松辨别各种玉啊翡翠啊的质地价格,而且雕琢的工艺也特别好,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呢。”
楚商络了然,怪不得任骄明轻轻松松赢了经常玩赌石砸了不少钱的苏冉,原来从小就接触这个。可同时楚商络又觉得惋惜,如果任骄明家中没有突生变故,或许现在也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玉雕师吧?
范墨将饮料一饮而尽,问道:“那我哥现在是做什么的?工作累不累啊?结婚生子了吗?”
楚商络回过神,一一回答范墨的问题:“你哥现在是我的秘书,工作强度会高一点不过工资也不少,至于结婚生子这个问题……”他摇摇头,“没有。”
也不会有。
“也是,算一算我哥也才二十六,确实不用那么早。”范墨看着不紧不慢慢悠悠看手机的楚商络:“你到底什么时候带我去见我哥啊?”
楚商络一笑:“我问你个问题,你答的好我就考虑答应你。”
“那你快问。”
楚商络一手拄着下巴,思忖了一会儿,认真道:“你觉得你哥最喜欢什么?或者说什么事能让他高兴笑一笑?”
范墨皱眉:“我哥他不笑吗?他一直不开心吗?”
楚商络没想到范墨这么敏感,“嗯……不太开心。”
范墨不说话了,常年打鱼晒黑的小脸上多了一抹忧愁。
很久后,他缓缓开口:“我们这样的身世……真的最高兴的事,应该是阖家团圆吧,但父母早就死了不可能了,那应该是家,我想我哥和我一样,应该也都想要个家吧?”
楚商络看着神情悲伤的范墨,摸出口袋里的棒棒糖塞给了他:“你说的对,你哥和你想要的一样,也想要个家。”
任骄明那么在意那个软塌,又要经常回去一趟照顾花草,是他见过最顾家的男人,或许内心深处,他真的很渴望一个家。
范墨看着手里的棒棒糖,不明白这么大个总裁怎么还会随身带着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他剥开棒棒糖含在嘴里,甜味散开,心情好了很多。
楚商络考虑了很久,看向范墨笑道:“我暂时不能带你去见你哥,我们给他准备一个大礼怎么样?”
楚商络回到家时已经九点了,书房的灯亮着,客厅餐桌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