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苓微扬的嘴角渐渐落了下去,他移开目光,随便抽了张椅子坐下,“什么时候下班?”
说完,下意识地看了眼电脑桌面。
还没看见什么,文川忽然把显示器屏幕扭了过去。
贺苓微微一怔。
“……这里面都是病人的资料,”文川垂下眼睑,在键盘上随便敲了几个字,才说,“这些东西不好外泄。”
外泄。
说得他特意窥探一样。
贺苓差点气笑了。
“行。”他脚一碰,推着椅子往后挪了一些,神情很淡,“你忙吧,我就在这儿玩手机。”
“嗯……”
文川看了他一眼,从旁边的病历堆里抽出一叠,摊开,慢吞吞地对照着录入。
贺苓靠在椅子上,冷白色的灯光投在他身上,照得他的发丝反光,显得微微灰白。
他指甲有些微长,敲击在屏幕上时会发出哒哒哒的敲击声,此时尤为的明显。他手很笨,剪指甲时总是很容易大刀阔斧碰到皮肉,像猫一样剪到血线,就会很可怜地痛呼。
以前都是文川定期帮他修理,文川保留着医生的习惯,总是习惯把指甲盖修剪得浑圆,时尚人贺苓却喜欢方圆的指甲盖,觉得圆形的太可爱,又经常嫌弃他修剪得太秃。
只是这段时间贺苓经常加班,两个人聚少离多,剪指甲这样的大事也就顺势耽搁了下来。
“哒、哒哒、哒哒……”
他叩手机屏幕的声音甚至比文川敲键盘还要响。
文川敲了一会儿,终于抬起头,尝试性地找了个话题,“对了,今天你怎么抱着花过来啊?”
贺苓目光未抬,仍旧落在手机上,冷冷地回复:“路上碰到卖花的,随便买的。”
文川哦了一声。
不一会儿,又传出他轻轻翻病历本的声响。
贺苓不禁顿住了动作。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他问。
“什么日子?”
文川看了眼桌面上搁着的日历,贺苓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他在今天的日期上画了个圈。
文川顿了顿,伸手把日历本拿过来,拇指在上面搓了搓,像是要搓去上面的水笔印,面色如常,“奇怪,什么时候画的。今天也没什么重要的手术……”
“那不是手术。” 贺苓打断了他,“是我们谈恋爱一周年的纪念日,你忘了。”
文川没有说话。
“这束花也不是我随便买的。哪个路边卖花的会捧着香水百合出来卖?是你说当医生最开心的就是看到恢复健康的病人收到百合花。”
贺苓沉声说,“你早就忘了个干净吧。”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