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是我们不合适,以前年纪小不懂……现在长大了,想法变了,我觉得……我们比较适合做炮友。”
这样才能随意玩玩,不给负担,好聚好散。
穆俊琛眼里暗淡,扯了扯嘴角:“也许在你眼里,只有尺寸是合适的?”
他扔掉了手机,伸手把我捞到身上,“来吧,你这个没有感情的嫖客。”
中间隔了半个月我又能在穆俊琛床上睡觉了,生活恢复了规律。
直到剧组快杀青的前几天。穆俊琛莫名就忙了起来,剧组每天都会来好几拨人找穆俊琛,不知道什么事,但是远远看着的时候,感觉他们谈话时的氛围不是很和谐。
这天拍到下午,所有人收拾机器设备,酒店的房也退了,去隔壁余州拍剩下的最后几场戏。
最后几场戏只有我和穆俊琛,布景也更简单了,剧组的人已经杀青走了大半,剩下三十来号人开车带着机器设备服装出发去余州。
穆俊琛招呼我和他一起上了一辆车的后座,开车的是后勤山叔,副驾上坐着副导演周鹏。
“嗯?”我突然感到奇怪,看看车里,问穆俊琛,“你的车呢?”
穆俊琛眼睛眨了眨,道:“坏了,在4s店修。”
这时周鹏忽然叹了口气,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最近剧组好多人杀青离开了,现在又要转场地,他有点儿伤感。
我本来还好好的,觉得最近这段时间过得很开心,然而周鹏却提醒我了,整个电影的拍摄就快要结束了,虽说还有后期剪辑制作,但那跟我没什么关系了,这是一部小众大尺度文艺片,能不能在影院上映还不知道,之后的宣发工作应该也不会需要我,毕竟放眼望去,整部电影里,没一个有咖位有名气的演员,路演什么的也是没意义,估计宣传方面就只是找一些大v影评人什么的发发微博就完事了。
到了余州,我很恨不得一天掰成三天用,但时间是只大手,不可抗地把人往前推去,推到了最后一天拍摄的面前。
最后一场戏,恰好也是书里的尾声。
蒋玉龙想洗手上岸好好找份工作,和宁臣互相帮扶过点儿安心日子,然而一个黑白势力盘踞颇深的黑老大却逼他为自己送毒,蒋玉龙拒绝,于是每天都有小混混去他工作的地方骚扰,下班回家的时候被套麻袋揍一顿是家常便饭,蒋玉龙苦不堪言,内心开始动摇,想回去继续混黑道。
宁臣默默看在眼里,扮成妓|女接近黑老大,在上床的时候把黑老大杀了,用自己的锒铛入狱换来了蒋玉龙的自由。
夜晚,警笛大作,窗外红蓝两色灯光闪烁不停。
道具弄的血浆很逼真,殷红的,在白色床单上开出一大团红色花来,演黑老大的演员很敬业,手脚摊开躺在血浆里,像真的死了一样。
我把刀扔在地上,坐在床上发呆,两个穿着警服的群演冲进来拿枪指着我:“不许动!双手抱头!蹲下!”
手铐铐上之后,是一个长镜头,两个警察带着我,走过夜总会风格华丽奢靡的长廊,走出了夜总会被霓虹环绕的大门。
穆俊琛站在警戒线之外看着我,神情恍惚,忽然身体一动,就往我的方向冲,然而冲破警戒线的一瞬间,便有两个警察冲上去控制了他。
我被带到警车边上,穆俊琛在身后痛苦大喊,警车门打开,我停住脚步,酝酿了一个笑容,回头问他:“龙哥,我今天爷们儿吗?”
“不是他杀的!他不会杀人!妈的他就是个读书人!你们放了他!臣臣你回来!你回来啊!”
穆俊琛越发激烈,被制服在了地上。
镜头对着我,其中一个警察演员将我推上警车,最后一镜结束。
情绪代入太强烈,我一个不小心,坐在车里哭了起来,道具打开车门帮我开手铐,穆俊琛过来了,拿着纸巾擦眼泪,在场所有人都没说话,摄像也没过来问穆俊琛这一镜是不是过了,还要不要再拍,小江甚至红了眼睛躲一边抹眼泪去了。
穆俊琛坐进车里来,车门又重新关上,他伸手把我抱住,我俩抱头痛哭。
这一段后来在散伙饭上,被大家多次提起,说我们两个如何如何投入,演技虽然烂的像坨屎,但是情感表达得很有传染力,尤其穆俊琛的哭戏,那大嗓门,嚎得都要地震了,估计到时候影迷之间形成讨论传播,就靠最后这一段了。
搞不好还有机会拿几个什么野鸡电影节的入围也不一定。
这话是周鹏端着酒杯喝到兴浓时说的,胖脸红扑扑,脸上挂着对美好的想象无比向往的天真笑容,火锅店包厢里剧组还没走的人堪堪坐满两桌,大伙都被逗笑了。
一帮人在这笑声中推开了包厢的门,黑衣服戴墨镜,为首的笑着道:“穆导,吃火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