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五十块钱,我就进不去景区大门,见不到穆俊琛了。
真没劲,明明之前每天都抱一起睡觉的嘛,怎么缺这五十块钱,就面也见不到了呢?
别的情侣之间谈恋爱,会因为五十块钱见不了面吗?哦,我又忘了,我和穆俊琛压根不是正经情侣。
不知道在椅子上坐了多久,兜里手机震了起来,是季清的电话。
“喂,路淮?你到东岭了吗?”季清温柔地问道。
我莫名有点儿委屈,道:“到了,但是我进不去。”
季清:“进不来?那为什么进不来呢?”
我:“我,我没买门票……”
张继刚大嗓门忽然在旁边炸起来:“没买门票买一张不就完了?还是没带身份证?这门票也不用实名制啊,怎么就进不来呢?”
“你闭嘴行不行!”穆俊琛的声音陡然响起,凶了张继刚一嘴。
“你打车进来。”穆俊琛把季清手机抢过去,短短说了这么一句,挂了电话。
紧接着微信上就收到他的一笔转账,三百块钱,发了定位给我,果然位置在景区最里面的山坳里。
鼻子莫名奇妙地一酸,我立马买了票进了景区大门。
跟着指示牌走到了景区车站,没有站牌,工作人员手大概指了个范围,说在这里等车,半小时一趟。
旁边有私家车在拉客,打听了下价钱,一百一个人,吓得我立马退回了等班车的地方。
等了半小时,车来了,很破很久的小巴士,黄漆斑驳,车开过来的时候一阵吱吱呀呀,简直让人怀疑它随时要以散架的姿态寿终正寝。
打私家车的人很少,毕竟价钱翻了十倍,于是班车巴士上挤满了人,大家像罐头里的肉似的挤在里面,连脚都没法完全踩在地上,只能用一点儿脚尖抵着,后跟一落,不是踩在别人脚上就是踩在了别人的行李上。
路上也果然像罗广州说的晃死个人,一车人像货似的,司机一个劲踩油门,在凶险的山路上灵活熟稔地打着方向盘,窗外绿林怪石风驰电掣般飞闪过去,一个小时候,刹车踩下,屁股冒烟的巴士停在了山上碎石铺成的停车场上。
卸下满车被晃得晕头转向的乘客,又急急地调转车头,回山下去接下一波乘客了。
我有点儿想吐,下了车就到路边弯下腰撑着膝盖,然而弯下腰后又吐不出来,难受。
“让你打车,偏不听,活该你难受。”忽然一只手轻轻地抚摸起了我的背,手的主人语气很是不爽。
我猛地偏头一看,这大高个,这一双紧拧的剑眉,一双不高兴的桃花眼,不是穆俊琛又是谁?
“把打车的钱还给我,班车十块,你退我九十。”穆俊琛道。
我倒是没想到穆俊琛计较这个,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转了九十块钱回去。
穆俊琛收了,带我上山去客栈。我跟在他后面,看看路,又看看他的背影。
“你没报名郊游,那两百块钱花哪儿去了?”穆俊琛问我。
我也没想到他会突然问那两百块钱的去向,临时编话也编不出来,就只能沉默。
穆俊琛也就不问了。
这会儿大家都不在客栈里了,往上走了没多久,绕过一座小寨子,有片平缓开阔的草地,两个班隔开不是很远,正在架烧烤架子。
到了这儿穆俊琛就不管我了,自己回到了特长班那边去,脸色冷冷的。
我也到自己班上这边,先找金小港交了郊游的费用,然后轻易地就在人群里找到了罗广州,他一个人坐在人群边缘的草地上正拿着木签子串韭菜,我坐过去和他一起串。
“阿淮!你怎么来了?”罗广州看见我一脸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