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荣升看透了这些艺术品作为拍卖品的本质,你也看透了程荣升的本质。
你血缘上的父亲是个脚踏实地到对生活没有幻想的男人。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填补女人对生活的幻想。
就像一个老实木纳的男人学不会甜言蜜语,与程荣升的魅力相反相成的,是程荣升的处处留情。
你母亲能一往情深二十载,肯定也曾权衡利弊,而非你以为的那样一直被蒙在鼓里。
“你是我最满意的一个。”
程荣升把这间私藏馆的钥匙举到你面前。只要接过,你从此就过继为原配的儿子。
你在展厅里弹欢乐颂时就有这般预感。你的父亲唇角微扬,自信得像是看到年轻的自己。
他这是在祝福你,祝福你也能成长为他的模样。
在那个世界里,“精致利己”是和“脚踏实地”一样的美好品质,你不可能不被诱惑,只是抬手的那一瞬,你眼前闪过的竟是白日里被撞的青年。
当时有画笔从青年的背带里撒落出来,你们来不及捡拾,随即将人送往医院。
车里,你的手被他紧紧攥住,你听到他嗫嚅着,反复的同一句话却是:“一样的……都一样……”
他的同伴赶来时手术已经结束了。你远远看着,听了一场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你看到他跪在昏迷的他的病床前,双膝的那一碰地比画笔掉落更像长梦破碎的声音。
然后你就走了。
你得再过好几个月才知道,他叫杜夏,他叫庄毅,两人都是大卫村里不知名的仿制画民工。拒绝那把钥匙转身离开后,你也绝对想象不到,自己有一天也过上这样的生活。
你那时候也不是何筝。
你可以对程荣升说“no”,你不能否认艾琳十月怀胎的事实,艾琳说,你这具凡体肉身属于程文森。
你于是把血肉还给她。
以及那两根浮肋。你终于成了何筝。
何筝的口袋本被杜夏拿过。
“……想什么呢?”杜夏坐在他腿上。
也不看看何筝把自己画成什么样,杜夏把那小本子往边上一扔,双手搭在何筝的脖子上。
何筝很随意地抬手轻握住他的小臂,“没什么,就是想到以前的事。”
明明不久远,回忆起来,脱胎换骨的,恍如隔世。
“是嘛……”杜夏很少听到何筝主动提起过去,他却兴致缺缺,懒得借此为由头旁敲侧击,反倒是勾着脖子的手搂得更紧,双腿一字岔开,内裤在何筝的牛仔裤上蹭磨,小腹也凑近,贴上何筝腰带上的纽扣突起。
——杜夏显然对何筝别的地方更感兴趣。
第57章
杜夏的的阴部贴在何筝的腿上,相隔的除了裤子和内裤,还有一层薄薄的护垫。
杜夏的生理期接近尾声了。
“你不是对避孕套上的润滑过敏吗,”杜夏今时不同往昔,唇瓣凑到何筝耳边,要何筝放心,“生理期刚结束的那几天是安全期,你不带套插进来……就是内射都没关系。”
杜夏和何筝的胸膛此刻贴紧。他能感受到有什么巨物苏醒,有欲望呼之欲出,要挣出衣物的束缚。
何筝是想要他的。
他如果真是女人,她都这么露骨地邀请了,男人总该表现出盛情难却。
但何筝仅仅是将他的手臂拉开,双手捧着他的脸,从自己肩膀的位置掰回来,两人面对面相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