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怒气,羞恼,亦或茫然不解,在这一瞬间好像都消退了,阮眠只觉得心脏被涨得很满,像是充满了牛奶的海绵,按压一下还会往外滴出来的那种。
阮眠主动上前一步,把自己埋进了薄砚怀里,还拉着他的手环在了自己腰上,小声却又坚定地承诺道:“薄砚,我不会逃跑,无论你现在说不说,我都不会逃跑,或者,我们可以约定一个时间,到那个时间,你就都告诉我,怎么样?”
薄砚垂眸,看着窝在他怀里的小孩。
明明染着跳脱的发色,戴着浮夸的耳环,总是不服管教模样的小酷哥,现在却就这样乖乖软软窝在自己怀里,向自己保证,无论如何,都不会逃跑。
薄砚心底肆虐般的占有欲得到了极大满足,他唇角挑了挑,手指轻轻摩挲过阮眠腰侧,却还是忍不住低声道:“阮眠,我说过的,你自己答应我的事情,我就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了。”
说好了不会逃跑,如果到时候还想逃的话……
薄砚不自觉扣紧了搭在阮眠腰间的手,如果还想逃的话,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来。
“所以,”薄砚长眸眯起,哑声说,“你想好了,现在是你反悔的最后机会。”
阮眠这下倒是真生气了,他倏然从薄砚怀里退了出来,小眉毛竖起来,凶巴巴冲薄砚吼:“我之前就说过了,不会反悔不会反悔!我们酷哥一诺千金一言九鼎,薄砚,你怎么就不能相信我一下?”
阮眠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他是那种随便承诺又随便反悔的人吗?
在阮眠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敷衍”。
他说得出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反之当然也一样,做不到不想做的事情,根本就不会说出来。
明明薄砚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的,可竟然还是不信他!
阮眠一个人在前边走得气鼓鼓,其实脚步却并不快,甚至走两步还会偷偷回头看薄砚一眼。
薄砚觉得自己确实不太正常,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贱”。
阮眠软着语气,好好跟他承诺跟他保证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怀疑忍不住不安,现在被阮眠这么凶两句,反倒觉得全身舒坦了,心底里晦暗的阴郁的念头都抛了个空。
薄砚唇角重新挑起来,大步跟上阮眠的步伐,拉住他的手腕将人揽入怀里。
“信你,”薄砚垂头,轻轻叼住阮眠软绵绵的耳垂,嘬了一口,低声又重复了一遍,“只信你。”
阮眠火气瞬间散了大半,但他还是绷住了小脸,佯作不乐意,小幅度挣动了一下,明明嗓音软绵绵的,说出来的话却像是长辈说教:“薄砚,我看你就是欠训!和你好好说话你不乐意,训你你才舒坦!”
薄砚哑然笑了一下,又探出舌尖,顺势在阮眠耳垂上轻轻舔过,低低“嗯”了一声,“我是欠被你训,不过好好说话我也乐意,只要你跟我说话,好好说话或者训我,我都乐意。”
阮眠在心底爆了句粗,头一次觉得书上说的美色惑人真不是骗人的,要不他怎么每次一听薄砚这么抱着他,弄他两下,说两句这样的漂亮话,就什么脾气都没了?
“都听你的,”薄砚的吻从阮眠的耳垂,缓缓摩挲到他的侧脸,继续道,“可以约定时间,三天,好不好?三天之后,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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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时候的阮眠和薄砚还没想到,最后这场“坦白”,还是没有等够三天。
阮眠和薄砚是在第二天下午回学校的。
一觉睡到了自然醒,又被韩懿口口声声嚷着前一天的烧烤被于冰搅和了,没吃爽,一群人大中午又吃了波烧烤,一个个都吃得挺着肚皮。
韩懿让司机送张陶和顾孟平去机场,他俩一个要回老家一个要去旅游,自己带着温棠毫不客气地蹭薄砚的车。
四人一起回学校,计划是不凑假期头两天这热闹,等过两天再约了一起旅游。
只不过还没商量好去哪里旅游,阮眠手机就震动两声。
阮眠摸出来看,就愣了一下。
给他发消息的,是个意料之外的人……
见他表情怔愣,薄砚随口问了句:“怎么了?于冰又找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