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还装什么贞洁,都跟了时总了还和傻蛋勾搭上了,不要脸!”那天晚上的事情很快就在这个小圈子里传开了,什么版本的都有。
护士自顾自地辱骂着。
曲笛愣愣地看着,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他逐渐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在场的人就像离自己很远一般,细碎的声音和模糊的残影远去。
床上的人不再挣扎,空洞的眼神似乎失去了灵魂,他盯着头顶雪白的天花,又好像并不在看什么,若不是他还睁着眼,看见的人说不定怀疑他已经死了。
护士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胡乱给他上了药就让那些人离开了,只留下了小腿上的掐痕,都是粗人下手不知轻重,痕迹有些泛紫。
护士心虚地叫了叫他的名字,这次一点回应都没有,她意识到出问题了,连忙解开了缠着的白布逃跑似得离开了。
泪落入发鬓,屋里唯一的一个人也走了,他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慢慢侧过身子,将自己蜷缩起来,拉过一边的薄被覆盖在满是痕迹的腿上。
他在这四面白墙的房间里不知道呆了多少天,每天有人按时来上药送饭,脚上也重新扣着一根脚链,可他除了喝水,什么都没吃。
不过,也没人担心他的死活,连梁俊都没再来过了,时越汐出了重症,情况在好转,只是还在昏迷当中,他每天处理时家和公司的事情,根本忙不过来。
时越汐手上还打着吊针,身上披着外套,一脸苍白地被人推着来到的时候看见的就只有床上隆起的一块,隔着被子他也感受到得到床上的人的不安。
“咳咳……让他给我起来!还给我睡!”他用浅葱一般白的手指着床上的人,身后的下属立刻上前掀开被子,将人拉起来。
原本睡眠质量不好的人刚刚才勉强入睡,猝不及防地被人拉了起来,多日没吃东西的曲笛站都站不稳,直接跪倒在地,身上的衣服就像是尺码过大,根本撑不起来,他整个人瘦得可怕,透着灰败的气息,无神的双眼下是憔悴的黑眼圈,头发不知多久没洗了,在浙西穿得光鲜亮丽的人面前犹如一块垃圾。
脚上的锁链似乎随时都能压断他的腿脖子,有些生锈的环扣在脚上磨出了血,他一动,叮叮当当的声音就在回荡,格外清晰。
时越汐正在气头上,才刚能下床就带着人直接来找曲笛了,梁俊拉都拉不住,只好跟过来了,生怕他一个不顺心气得伤口裂开。
这小子居然真的给了他一枪!时越汐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种屈辱,他要不玩死他就不姓时、
“站起来!”即使浑身虚弱,他说起话来也中气十足。
曲笛像是个木头人一样,乖乖地动作,撑着旁边的床想要站起来,但很明显他遭受虐待的身体已经已经不听使唤了,他跌倒了无数次,但在场的人都冷静地站在一旁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没人去搭把手。
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孱弱无力,瘦得就像是一具骨架,原本水灵灵的眼睛就像是失去了灵魂,除了绝望什么都盛不下,就像是风烛残年对世界毫无留念的老人。
这个念头一出,时越汐就鄙视自己,他都要杀了你了,你还在这里矫情地担心什么?
“你!你把他弄起来。”
离曲笛最近的人抓着他的手臂将他拽起来,曲笛喘着气,颤着腿根想要站稳,为了让他站稳那人只好一直抓着他的手。
“怎么就这么要死不活?给我子弹的时候不是神气得很吗?”时越汐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他都还没追究他和傻蛋的事情呢,他妈的就吃了一颗子弹,差点丢了命,他就像是个笑话,窝囊极了。
曲笛只是看着自己的脚尖,什么也没说,似乎听不见他问话一般,时越汐怒从心头起,吼道:“说话!你哑巴了吗!”
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现在才发觉时越汐的存在,他看向时越汐,眼里平静如水,一丝波澜都没有。
时越汐猛然觉得心惊,心脏狂跳不止,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一直告诫着自己不能轻易心软,压下心中的慌乱,说:“滚过来!”
他走不动路,被人一拽就扑倒在地,时越汐皱眉,冷嘲热讽道:“果然是滋润日子过久了,关几天就成这个死样……”话音刚落,面前的人便忽然捂着心口不停地呕血。
时越汐不敢置信地瞪着眼,看着星星点点的血沫洒在他的脚边,那一瞬间他头脑发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去接住倒下的人,手上的针被扯了出来也毫无感觉。
最终曲笛进了急救室,他也因为伤口崩裂再次被推进了手术室。
作者有话说:
别催啦,再催鹿都傻了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