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依老头走前所说,他是去城外?山上采药,可按这黑咕隆咚的夜色,不说山中毒虫野兽,就是不小心一脚踩空……也是凶多?吉少。

三人没多?纠结便改道往城门行去,恹城富足安逸,便连城墙都修得此别的城池高一大截儿,夜里大门紧闭无人看守,倒是方便了郁九城与不负□□而过——过到一半才发现还有一个同伴站在墙根下望墙兴叹束手无策。

师出同门身手了得的师兄弟立在高高的城楼上,对视一秒后郁九城自觉飞身跃下,像拎小鸡仔或者拔大葱一样‘带飞’谢棋。

刚飞到一半,靳导便举起喇叭喊‘卡’,这一幕本?身没什么表演难度,只要顺着威亚的力道准确落到城墙上就行,主要是夜晚的风太调皮,吹起两位‘起飞’演员的假发糊人一脸,拍出来?的画面惊悚又滑稽还有一丝丝搞笑。

没办法,只能将?人放下,整理?好仪容后重新来?过。

这样的意外?很常见,从?导演到演员再?到工作人员都没放在心上,等风停了再?来?一遍就是。

结果今晚影视城的风就好像故意和?九城剧组作对一样,演员一起飞就刮风,演员一放下就风停。

来?来?回回重拍了好几遍后,不仅靳导被折腾出了火气?,一直站在城楼上的鹿之难也有些恼火——高处不胜寒是真的!

城楼顶上的风来?来?回回给他吹了个透心凉!关?键因为?威亚的束缚与镜头人设的关?系他还不能动手拢住斗篷把自己裹成球,只能任由它在风中飞舞,虽帅但冷!就算他有老老实实把路姐准备的保暖衣保暖裤穿在戏服底下也根本?顶不住!

终于,在鹿之难膝盖几乎失去知?觉后,易故安频终于顺利上了城楼。

“等等,”郁九城拽住垫着脚就想翻过屋脊的谢棋,俯身的同时将?人往下一摁,“有人接近——”

易故几乎是瞬间脱离演戏状态,转头去拉身侧之人手腕。

“卡!”靳导是真的暴躁了,明明今晚安排的都是挺简单的戏,怎么意外?就层出不穷呢!

“小鹿!你还杵着干啥!搁城楼上看风景呢?动起来?啊!”

远处等待出场的楠尔与群演没走几步又重回原地。

鹿之难扯了下嘴唇,扬声道歉:“抱歉,我马上调整好状态……”

“不舒服我们就歇一歇,不要勉强。”易故转拉为?扶,上前半步不动声色地侧身为?鹿之难挡住刺骨冷风。

“不用,我马上就好……早拍完也早解脱嘛……”鹿之难微微弯腰,用力揉捏僵硬冰冷膝盖,努力将?手心残余的一点温度传递进去。

他低着头,没有看见易故紧皱的眉头与几乎称得上是伤痛的眼神。

在鹿之难抬起头来?之前,易故飞快眨了眨眼,他收敛起眸中情绪,刻意放低嗓音温声道:“好,这次我们一遍过……”

蹲在一旁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安频被易故暗沉沉的眼神吓得一激灵,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保证完成任务!”

易故满意收回目光。

安频:QAQ好好拍戏就好好拍戏,干嘛吓唬我!再?说前面几次ng也不怪我啊!都怪这恼人的冬风!

天公作美,齐心协力,应了易故吉言,后面还真是一条过。

鹿之难被威亚送到地面后在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正想和?易老师玩笑两句,结果一转头就看见易老师都不等工作人员帮忙便自己飞快解开威亚衣,然后朝等在一边的助理?快步跑去。

“……”

“豁!”安频笑嘻嘻打趣,“易老师这是急着去放水还是喝水啊?”

很快易故就用行动回答——都不是。

易故快步回来?,手里虽然提着小板凳还捧了杯水,却并没有喝的意思,他径直来?到鹿之难面前,将?小板凳摆好,然后一言不发地接过工作人员的工作,熟练的为?鹿之难解安全扣,将?威亚衣脱下还没完,他又扶懵逼的鹿之难坐下,然后做了件令所有人瞠目结舌面面相觑的事——

易故拨开鹿之难身上斗篷、撩起戏服裙摆,直接上手捂住鹿之难膝盖。

“疼吗?”他蹲在鹿之难脚边,抬眼看着那双茫然不知?所措的眼睛,疼惜之情,一览无遗。

鹿之难想摇头,却在对上易故眼睛的一瞬间溺入一片温热海洋,那里温暖如春,那里无风无雨,所有情绪都被温柔接纳妥善保管,他被理?解也被看穿,一切咬牙坚持装模做样都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