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看着她,见她平静下来,但这种平静,在他看来分外致命。因为哪怕就是他,忽然都觉得近在咫尺,却隔了一层纱,他心下一紧,攥着她的手也不由得收紧。
手上传来疼痛,云浅月低下头,见他如玉白皙的手紧攥着她的手,手骨都泛出淡青色,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她皱眉道:“你再用力攥的话我的手该废了。”
容景一怔,立即松了些力道,将她的手抓在手里轻轻地揉着。
云浅月看着交握在一起的手,一大一小,都白皙纤长,他的手能完全握住她的手,轻揉慢捻,丝丝怜惜。仿佛他手里捧的是最珍重的宝贝。曾几何时,她已经绝望,不敢想象还能如此。
“还疼吗?”许久,容景轻声问。
云浅月看着手背被攥的红印渐渐淡去,摇头,“不疼了。”
容景看着她的脸,细微地揣测她的神色,可是半响,看不出什么来,他终究泄气,低声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我都回答你,我保证,以后再不瞒你了。”
云浅月笑了一声,有些凉地道:“都到了如此的地步了,该剖开的都剖开了,该伤害的都伤害了,该心死的都心死了,该做的都做了,你再有什么可瞒我的?”
容景抿唇,忽然沉默下来。
云浅月跟着他一起沉默。
从凤凰关离开到天圣京城,从和离书到未曾下达的立后圣旨,从监国听政到入住荣华宫,从送走了七公主到送走了德亲王和德亲王妃,从救回容枫到接收天圣大军帅印,到短短几日间,她甩开了天圣的一切随他来到这里。这么多的事情,仿佛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