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看着他,只见他在宣纸上落笔,动作优雅,手腕转动笔墨,行云流水,月牙白锦袍,温润风华,如玉无双,煞是好看。她心暖了下来。她不评判历史那些人的对错,因为自己没身处其中,不好评说。但她知道即便拿天下来换,她也不换容景,死也不换。她不是云惜梧,容景不是悲天悯人的容奇。
不出片刻,容景便写完了书信,喊来弦歌,传了出去。
容景站在窗前,看了院中的桃花片刻,回转身,走到床边重新坐下,将云浅月连人带被子抱进怀里,低声道:“希望青姨别磨蹭,动作快一些。”
云浅月笑着“嗯”了一声,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第二日早朝,摄政王和丞相以及议事殿内的重要大臣商议下。钦点了新科状元、榜眼、探花。且对三人和一众当选的百名举子论才分配为官。
苍亭受封为监察御史,沈昭受封为中书侍郎。
监察御史监察百官,苍亭算是一步登天的职责。沈昭则是如愿以偿地到了容景的身边,辅助丞相处理朝政。这一轮,容景和夜天逸算是各取所需。
接下来几日,天圣京城被科考落幕之后学子们或喜或悲的情绪渲染。同时云浅月的才华真正第一次被天下人纷纷传诵。她的一篇《谏君书》远播内外,据说连东海也传了去。
这几日,云浅月再未去皇宫议事殿,而是在荣王府窝起冬来。
听着青裳、凌莲、伊雪说着外面接连传回的消息,以及她被传得越来越没谱,简直和神女临世有得一拼的才华,她只翻白眼。若是早知道一篇《谏君书》对她的名声由黑洗白这么有用,她早用了。
“子书估计该笑话我了。”云浅月对容景埋怨。别人不知道,子书自然知道的。用一篇古人的《谏太宗十思疏》赢了苍亭,胜之不武啊!
“不会的!”容景安慰她。
“盗人家的东西搏了自己的名声,这事儿第一次做,总有些不好意思。”云浅月很有良知地说道。
“盗多了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了。”容景笑道。
云浅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狠狠地想着论脸皮厚,容景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偏偏天下人就受他无害的外表蒙蔽。她忽然想起从南梁她舅舅那里要来的白璧连环,伸手入怀,将白璧连环掏了出来递给容景,“喏,给你。”
容景眸光微闪,伸手接过看了一眼,“白璧连环?”
“你很识货嘛!”云浅月看着他,“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舅舅那里要来的,你要好好留着啊!嗯,就当聘礼吧!”
“聘礼?”容景挑眉。
“对,聘礼,我送你的。”云浅月肯定地点头,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道:“小女子见公子姿容倾世,甚是爱慕,幸有白璧连环,愿将此物送与公子,愿我心如你心,你心如我心,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白璧无瑕,连理相还,恩爱一生。”
容景轻笑,将白璧无瑕塞进怀里,温柔地道:“今有白璧,明珠无瑕。小姐心意,岂敢推辞?不胜拳拳之意,愿以身相报。”
云浅月好笑,刚要说什么,外面青影的声音响起,“公子!”
容景收起笑意,看向窗外,“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