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浅月小姐既然累了,就让她回府休息吧!”德亲王和孝亲王再次齐齐地道。
夜轻染刚刚一直震惊在云浅月的武功居然可以伤了他和夜天逸二人的合力,他本来是为了阻止她焚毁圣旨,当出手后才发现,若不全力,根本就阻止不住。此时他同样内腹如焚烧,想必夜天逸也好不了多少。此时回过神来,发现被容景打开剩余的隐卫没有夜天逸的命令依然挡在云浅月面前,云浅月背着身子站着,腰背挺得笔直,静静等着,似乎只要夜天逸再说一个不字,她就血洗出一条路来走出去。
他移开视线,看向容景,容景玉颜静静,在冰雪中如凝了一层清霜,那清霜不明显,但让他整个人立在雪中,月牙白的锦袍与漫天飞扬的大雪融合在一起,即便冰雪弥漫,他身姿瘦削,但依然云端高阳,雅致风华。这就是荣王府百年来被夜氏的男人所恨的地方,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哪般时刻,从容不迫,如闲庭看月。他心底忽然升起一丝颓败,小丫头爱上容景,除了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外,还是必然。有些人天生下来就有这份贵体尊魂,任何人也不可比拟。
“摄政王,小丫头既然累了,就让她回府休息吧!”夜轻染片刻后,从容景身上收回视线,对夜天逸声音有些暗哑地道。
“不错!摄政王,皇上圣旨主要是传位新皇和册封摄政王。月儿不过是一个女子而已,她无关国事。”容枫此时也开口,缓声道:“您与月儿相熟数年,当该最清楚她的脾性。她今日说出宫,就让她出宫吧!”
“皇上尸骨未寒,的确不宜见血。”冷邵卓也吐出一句话。
“摄政王!”德亲王见这么多人说话,夜天逸还是不为所动,他一撩衣摆,拿着圣旨跪在地上,苍老的声音道:“大雪天寒,另外开启两封遗诏要紧,摄政王三思啊!”
“摄政王三思!”孝亲王和众人齐齐跪倒在地,大雪中,声音震天动地。
“摄政王,月儿就是这个性子,她不喜欢的事情,从来谁也逼迫不了她,软的她还不见准答应,就更别说硬的了。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本宫记得都才几岁而已。到如今十几年已过,你们都已经成人,各自有了想法。这本是好事,谁人不成长?但有些东西,强求就不见得是好事儿了!”一直没开口的皇后此时威严开口,“先皇爱惜你,知道你喜欢她,将她赐婚于你。但不顾忌她的感受,这样激怒她想毁圣旨的后果也该有所料到。她纨绔不化是出了名的,先皇在世时,她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少做了。先皇都能包容她,想必跟她自小相熟的摄政王也能。依本宫看,月儿的确是累了,今日的事情就这样罢了吧。”
夜天逸依然不说话,周身一动不动。
“摄政王,难道你也要本宫怀着肚子里的天子给你跪下不成?”皇后声音严厉了些。
跪在地上的众人齐齐一震。
夜天逸从容景脸上缓缓收回视线,看了一眼众人,又看向皇后。皇后沉着脸看着他,再不说话,他移开目光,看向背着身子的云浅月和她面前挡着的隐卫,片刻后,眸中的冰封渐渐褪去,一摆手,对皇室隐卫命令道:“让她出宫!”
隐卫闻言,顷刻间退开。
云浅月一刻也不想再待,待隐卫退开后,她连走都觉得慢,足尖轻点,身形拔起,淡紫色阮烟罗拖曳的罗裙如一抹紫色的烟云,向宫外飘去。
容景见云浅月居然受重伤还动用轻功离开,眸光一紧,轻喊了一声,“青影!”
“世子!”青影瞬间飘身而落。
“跟着她,不准出事!”容景命令道。
“是!”青影应声,身影如一团雾,尾随云浅月而去,瞬间消失了身影。
众人都惊异地看着云浅月离开,更惊异的是青影的武功。这里不少人都知道容景身边一直有一个武功绝顶不次于他的暗卫,但是这是第一次他暴露在人前。这样的武功,落地无声,离去也无声。天下这样的人,寥寥无几。
容景不理会众人的惊异,缓缓转回身,对夜天逸淡淡一笑,如闲风淡月,“摄政王,不是还有两道圣旨未曾开封吗?现在就开封吧!看看是否与德亲王手中的圣旨一样。否的话,这一道圣旨,是做不得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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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亲王和孝亲王闻言心神一凛,齐齐想着今日景世子已经拦下了云浅月不毁圣旨,但摄政王再不退一步让她离开的话,那么依照刚刚景世子对隐卫出手,先是重伤了隐主,如今须臾之间就重伤了一半皇室隐卫,和摄政王已经针锋相对,这样的情形若再不制止的话,那么真要血洗皇宫,血洗皇城,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云浅月的背后还有南梁、南疆、西延和东海。虽然那几人昨日就离开了京城,但是东海国的玉太子可还是落榻在荣王府未离开,依照他和云浅月的情意,焉能不出手相助?云王爷这只老狐狸,虽然是在给云浅月求情,但实则是警告摄政王,不要因小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