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凌莲见云浅月马速从出了城就放慢,脸色一再变换,出声轻唤。
云浅月回神,这才发现少年不满地看着她,显然若是凌莲不开口,他铁定会催促。她定了定神,对凌莲低声询问,“前两日我吩咐你给三公子传话,支援受灾的地方,三公子做了吧?”
“小姐的吩咐三公子自然照做了!不过流民太多,受水灾的地方太多,照顾不全。只能尽力而为,能救多少百姓救多少。”凌莲低声道:“红阁也暗中做了。”
“能尽一份力总是好的!”云浅月点点头,加快马速。
少年见云浅月很快就超过了他,想说什么,又住了口,他的马术自然是极好,但不及云浅月,有些吃力地跟在她身后。
从京城到河谷县途径大小八个城池。四个大的城池,四个小的城池,剩余的便是可忽略不计的村店。
出了城的道路自然不好走,各处都是水渍,坑坑洼洼,但好在如今大雨已经停了一日,路上有三五结伙的流民不时走过,也有马车压出的辙印,而且四人骑得都是日行千里的宝马,所以马速不慢,路不好走,到也影响不大。
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官道两旁的良田,里面全是水。谷物和麦种本来应该是接穗的时候,可是全被被埋在水里,水多的地方都看不见谷物,水少的地方倒塌一片,而且没有排水处,田里的水排不出去,远远望去,一片惨淡。
云浅月从出城这一路看得太多,行了百里之后有感触也已经麻木。她走时根本就没打算中途会打尖和落宿,所以来到下一个城池曲城,并没做停留,拿出了上次从南凌睿手里抢回的容景的一块令牌,守城的城门士兵有人自然大开方便之门,于是她带着三人径直向下一个城池淮安而去。
少年也想快些到达目的地。自然没有意见,跟着云浅月身后,连声也不吭一声。
傍晚十分,一行四人来到了淮安城。淮安城算是大城,距离京城大约两百五十里地左右。淮安的水灾情况比曲城要重一些,但显然比曲城恢复的情况要好,晚上都有官员带领着士兵在疏通道路和排水,城外的农田里也有士兵和百姓忙活着挖沟排水。显然容景去洛水城的沿途对各个城池都做了治水的措施。先重后轻,应该以救治人命为先。这一点从她所过之处没有看到一片鬼哭狼嚎凄惨的死人哭声上就能体会出来。良田没有可以再种,人死了就活不过来了。
“受得了吗?受得了我们吃些干粮,继续赶路!”云浅月回头对少年询问。
少年看了一眼城内的各个店面都关门,而最大的酒楼醉香楼门前在施舍粥米,百姓们都端着大碗排队等候,无人争抢。酒楼门口的帘幕被挑开,里面空空如也,没一个客人,显然这七日七夜的大雨下得即便是贵客也无心出外吃喝玩乐。即便他想进去吃饭人家也不做。他点点头,“受得了!”
云浅月看了凌莲和伊雪一眼,二人立即拿出干粮和水。
四人骑在马上简单地解决了一顿饭,饭后,再次快马加鞭前往下一个城池荆洲县。
道路上都是水本就艰难,又是夜里行路,所以马速自然没有白日的时候快。大雨过后天气还是阴的,自然晚上没有星星月亮,凌莲、伊雪一左一右打着夜明珠照亮,将四人方圆几丈之内照得明亮。
走了一段官道,云浅月转上了一处荒山的山道。
“黑灯瞎火你要走山道?”少年终于出声。他毕竟不及云浅月,这样马不停蹄的奔波已经露出疲惫之色。
“这条路最快,走一夜的上道可以多走出一百里地。你说走不走?”云浅月回头看了一眼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