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认真地听着,虽然她不强求知道失忆以前的事情,但若是有人和她说,她还是愿意听一听的。尤其是关于七皇子和她。
可是容枫又再次顿住,犹豫了片刻避开敏感的话语,又道:“如今你失忆了,才将七皇子也忘了,其实你和七皇子……你们昨日既然未见到,七皇子如今大约还不知道你失忆了……”
云浅月看着容枫蹙眉,他断断续续说了好几句话,偏偏错过了她想要听的话。她见容枫又住了口,且面色神情犹豫不定,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想说又踌躇的模样,她无奈一叹,“容枫,你若是想告诉我的话,就好好对我说,若是不想告诉我的话,那就不必说了。你这副样子,我不止听得难受,就是看着你脸上纠葛的情绪也替你难受。”
容景抬眼看着云浅月。
“算了,你不必说了!”云浅月忽然摆摆手,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以前的我是以前的我,如今的我是如今的我。若是一辈子可以分成两辈子的话,那么我失忆前就是过的上辈子,如今失忆后一切重新开始,如重生一般,前尘往事尽忘,过的就是这辈子。”
容景一愣。
云浅月又缓缓开口,声音虽轻但清晰,“不管我和七皇子以前有过什么,或者和七皇子的关系比我如今和容景的关系还要亲密,或者别的什么关系。但我如今和以前不同了不是吗?如今七皇子即便站在我面前我大约也是对他陌生的。那么又何谈其他?”
容枫继续怔愣地看着云浅月。
“我发现我是真的喜欢容景的,这种喜欢不是单纯的喜欢。而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前两日若不是因为七皇子给我的信,我想我大约还意识不到对容景已经是喜欢的。如今我为他喜而喜,为他恼而恼,为他忧而忧,为他怒而怒,为他救秦玉凝吃醋,为他受伤心疼,为他对我做一切不合乎礼数不符合君子的行为不反感,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喜欢?”云浅月问容枫。
容枫微怔过后脸色闪过一丝黯然,但随即隐去,点点头。
“所以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云浅月肯定地道。想着这也许对七皇子不公平,但是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言。她不能因为失去记忆之前和七皇子有关系,就抹杀掉她失忆后对容景相处和发生的那些事情以及对他喜欢,况且也抹杀不去。
容枫看着云浅月,虽然隔着面纱,但他依然能从她言语和周身气息上感受到那是一种极其清醒的认定。忽然觉得自己的忧心和纠葛在她面前变得微不足道。他抿了抿唇,轻声道:“可是你想过没有,万一见到七皇子之后你想起了什么,或者恢复记忆之后怎么办?”
容枫想说的是那时候你还能如此对七皇子近乎冷情的理智吗?还能这样说吗?
云浅月一愣,有片刻的沉默后,她淡淡道:“我会随着我的本心而走!”
容枫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淡淡一笑,“我虽然对任何事情都无所谓,但对感情一事从来就认真。如今我喜欢容景是真心的,那么等到哪一日恢复记忆后,我若还喜欢他,自然也会随着本心而走。若是……”她顿了顿,叹道:“对于未发生的事情,会有多种可能,我不做设想,免得自扰。”
容枫沉默。
云浅月看着容枫,忽然轻笑,凑近他看着他俊逸的脸唏嘘地道:“你看看你,愁苦着一张脸,好像是谁欠了你银子不还似的,不用为我担心,有一句话叫做‘车到山前必有路。’,没路也能走出一条路来。怕什么呢?让老皇帝废除祖训那么大的事情我都做到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容枫脸色稍微缓和一些,无奈一叹,柔缓地道:“只要你能好我就满足了!”
云浅月再次动容,容枫真好!虽然他话语不多,但是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能感受到他深厚的情意。不知道她和他有着怎样相依为命的一段经历。见他还是有些愁容不展,她揶揄地笑道:“还有一句话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容枫,你难道想成为太监?”
容枫终于露出轻松一些的笑意。
“你今日是不是特意等我只为了说这一件事情?还有别的事儿吗?”云浅月见他笑了,也松了一口气,笑着问道。
容枫摇摇头,“没有了!”
“那你从来京城除了参加武状元大会外,如今平日都在做什么?”云浅月问。
“我每日半日时间在房中修习武功,半日时间在读世子安排的兵书,还有熟悉兵部的文案。”容枫道。
“熟悉兵部的文案?”云浅月扬眉,“这兵部的文案是什么人都能看的吗?”
“世子有办法,我这些日子看的的确是兵部的文案资料!”容枫道。
云浅月眨眨眼睛,想着兵部的文案虽然不准泄露外传,但容景的手段的确没有什么弄不到的。容枫武功这般好,老皇帝若是等他和夜轻染一决胜负之后会给他安排职务大约也就是兵部了!容景真是未雨绸缪!她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感兴趣地八卦道:“我知道你住在翠华轩,听说还有京中几个府邸的小姐也被请进了翠华轩客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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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未曾想到那日将你送去云王府之后不过两日时间你就和世子有了如今这般关系……”容枫看着云浅月盖着面纱的脸,凉亭有湖水的风吹来,她面纱飘动,隐隐脖颈上有斑斑红粉痕迹露出,他自然明白那是什么。顿了顿又道:“若是知道的话,我那日就该告诉你,你和七皇子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