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敢说没求过老皇帝,只不过是推测这个身体主人虽然如此隐忍伪装,但是心里定然是刚强的,怕是从不轻易求人,更别说老皇帝了。所以她才如此说。
云浅月话落,四周更是静寂无声,众人都看着皇上。
老皇帝看着云浅月,老眼深邃,面容不怒自威,就那样看着她,似乎在思量。
“父皇,月妹妹这是在胡闹,如何能答应她?”夜天倾心里是又怒又急。他最近短短的时间每日都夜不能寐,觉得以前他认为云浅月追在他后面跑被他不屑一顾的磕碜样如今想起来都觉得她娇憨可爱,哪里能允许她嫁给别人?
“太子皇兄,依我看月妹妹是认真的呢!”夜天煜笑着道。
夜天倾顿时大怒,狠狠挖向夜天煜,“她以前对我也是真心的,还不是……”他想说还不是转眼间就和他绝情了,但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虽然夜天倾没说出后面的话,但是众人都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想着太子殿下说得对,以前浅月小姐非太子不嫁追着太子殿下后面跑人尽皆知。如今转眼就要非容枫不嫁了,说得好听的是太过儿戏,说得不好听就是见异思迁,不专心专情,水性杨花。
“以前的我如何能和现在的我比?以前的我才是年幼不懂事。如今的我快要及笄,自然知事了。也明白以前是错误的,强扭的瓜不甜。太子殿下以前避我如蛇蝎,厌恶至斯,后来还不顾我对你的痴情将我要押入天牢。我若是再没有自知之明就白活了,自然前情皆断。如今我想嫁给容枫,以后一心一意对他好。自然是真心真意,绝无半句虚言。”云浅月冷冷地看着夜天倾,字如珠玑。
夜天倾脸色一白,身子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皇上姑父,请您赐婚吧!”云浅月再不理会夜天倾,对老皇帝郑重道。
老皇帝看着云浅月,缓缓开口:“月丫头,你要嫁给容枫,朕赐婚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始祖爷的确没有言明非云王府嫡女嫁入皇家不可的旨意。云王府也有庶女。但总归是身份不够为后。这一条虽然没有明言,但千古至理。云王府只有你一个嫡女,自然要非你莫属。”
云浅月蹙眉,刚要反驳。
只听老皇帝再次开口:“百年已过,圣祖爷的旨意若是不适合当下情形的话,总要有变数的,也许朕可以打破始祖皇帝的祖训也无不可。”
“那就请皇上姑父做主!我如今只勉强识字,琴棋书画不懂,诗词歌赋不会,好吃懒做,懒散不堪,性子顽劣不听教导,还不服礼数管教。我这样只懂得舞枪弄棒的女人实在没有资格将来入宫。所以,还是请皇上姑父给我和容枫赐婚吧!”云浅月立即接口。她不看任何人,只看着老皇帝。想着若是她自己要求老皇帝赐婚不嫁入皇室,是不是眼睛盯在她身上的人就少了?老皇帝大约也可以宽心了。她觉得老皇帝也是不愿意云王府有女人再入宫为后导致云王府外戚势力继续坐大的。
“月丫头,你想嫁给容枫,但还没有问容枫愿意娶你呢!若是容枫不愿意娶你,朕即便愿意违背了始祖爷的祖训赐婚的话,可也导致了一对痴男怨女不是?”老皇帝目光定在容枫身上,对云浅月提醒道。
云浅月一怔,她的确是一意孤行,没有问容枫的意见了。觉得也对,自己若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容枫不愿意娶她的话,岂不是白搭?她可不是非要强贴上去的女人。点点头,偏头问容枫,“喂,容枫,你想娶我吗?”
容枫看着云浅月,眸光依旧云雾笼罩,没有回云浅月的话,而是看向容景。
云浅月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容景用帕子捂着嘴,懒洋洋地靠着椅子上,目光并没有向这边看来,而是依然看着场中,脸色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似乎这里的一切他漠不关心。
“还有,容枫怎么来说也是荣王府的旁支。如今既然景世子也在,总也要询问一下景世子意见的。”老皇帝也顺着容枫的目光看去,老眼闪过一抹幽深。
云浅月蹙眉,收回视线,对容枫道:“我嫁的人是你,从没想过别的。以前不管你是谁,不管我是谁。从今日起,最起码这一刻,我是想嫁给你的,也愿意跟随你一辈子。我这一刻清楚知道你是谁,也清楚知道自己是谁。你只说愿意不愿意娶我就行。”
这一番话落,她依然没松开手。她觉得容枫令她看不透。这样为了堵住老皇帝以后给她的麻烦她就将自己的终身大事甚至是一生都卖了出去不太明智。而且还是一个仅仅见了两面的人。但是她还是做了。如今初来乍到,她能掌控住的主动能让她出其不意给人一击的事情实在太少。她怕万一自己不出手,给别人有机可趁,那么后果恐怕她不是一个麻烦可以形容的。尤其是今日这老皇帝奇怪的态度。与其让他出手,不如她自己出手让他接招。
容景忽然闭上了眼睛,从场中移开视线,垂下头,似乎有些累,但没提离开。
容枫只是一眼就从容景身上移开视线,看向云浅月,极为认真地看着,片刻,他抿了抿唇,也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眸光突破云雾,乍然现出里面的月朗风清,张了张嘴,又闭上,再张开,发出声音。???c0
云浅月这一刻忽然很期待从他口中吐出一个“好”字。似乎梦里辗转了千百回一般,就为了听他这一个字。听他说“好”,听他说“我愿意娶你”。她的心忽然砰砰跳了起来,她能清晰地感觉心脏跳动,两个人的心跳声合于一处,那是属于她的,也属于容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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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所以敢说没求过老皇帝,只不过是推测这个身体主人虽然如此隐忍伪装,但是心里定然是刚强的,怕是从不轻易求人,更别说老皇帝了。所以她才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