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听见谢淮舟在轻声叫他的名字。

叫的不是“顾谨亦”。

而是“亦亦”。

那声音里有一种深切的绝望。

听得他也跟着难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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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谢淮舟从检查室出来了。

他再次被打了强效的镇静剂,转移到了隔离室。

但强效镇定剂对谢淮舟也只有半小时的有效期,半小时后他又会陷入痛苦的狂躁。

顾谨亦也跟着去了隔离室,却被拦在了谢淮舟的病房外面。

顾谨亦不解地看着医生,因为他记得家属是可以进入隔离区的。

他有一次发情期很严重,也在医院隔离过两天,楚觅云就曾经隔着玻璃看望他。

但医生抱歉地冲他摇头:“谢先生情况特殊,医疗档案写着拒绝家属探视。”

他坚定地拦住了顾谨亦,顾谨亦不想违背医生的意见,只能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

韩秘书又劝他回别墅休息。

但他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我还是在医院等他吧。”他谢绝了秘书的好意。

隔离区是有家属休息室的,谢家把这一层都包了下来,顾谨亦虽然不能去看谢淮舟,却能住在谢淮舟的隔壁。

谢家别墅那边还送来了许多他的私人物品,一份是给他换洗的,另一份却是送到了谢淮舟的隔离室里。

这些物品上沾着他的信息素味道,虽然浓度很低,但对于易感期中的谢淮舟也是一种安慰。

顾谨亦上学的时候,对alpha的生理课听得不太认真,因为他不觉得自己会跟alpha结婚。

现在经过医生解释,他才知道易感期的alpha会有“筑巢行为”——他们会把omega的东西都放在身边,像做窝一样堆起来,搭建成一个小小的堡垒,抵御外界的种种干扰。

不论平日多么威风赫赫的alpha,在这时都有种可怜的脆弱。

不过医生没说的是,一般只有认定了伴侣的alpha会这样做。

他看了一眼顾谨亦光洁的后颈,那里并没有标记,他顿时对于这位谢家主和伴侣的婚姻生活产生了诸多揣测,什么强取豪夺啦,同床异梦啦,怎么狗血怎么来。

但他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充分发挥了医生的职业素养。

顾谨亦难以想象谢淮舟也会做“筑巢”这种事,面色一时有点古怪。

但他很快又想起来,在傅沉易感期的时候,似乎也有过这样的行为。

傅沉把很多他的贴身衣物放在了床上,然后抱着他一起睡在里面,哪儿也不肯去。

想到傅沉,他的心情又变得空荡荡的。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迟疑了片刻后,轻声问医生:“请问,你知道有什么方法,能把S级的信息素降低成C级吗?”

医生想了想,“短期的话方法有很多,市面上很多阻隔剂都能做到。但长期就很难了,因为信息素是一个人天生的标识。”

“不过,”他又思考了下,“军区应该掌握了这种药剂,这种长期药剂比较危险,不可能在市面上随便流通。”

他有点不明白顾谨亦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