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颂被她一句话点醒,对啊,温语寄要上学的,他肯定会去上学的,他俩提前报志愿报的都是燕大,他得去上学。
他去了燕大,然后跑遍了京城的每一个大学,都没找到温语寄。
他的心被挖走了,肋骨带着血被生生的抽了出来,他把温语寄丢了,再也没找着。
雨水顺着栀子花瓣落下,小区里的路灯亮了起来,已经不知是几点了。
白天在咖啡厅和温语寄在一起那个男生从远处走过来,他奇怪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进了这个单元楼,黎颂听见他的脚步向下,他和温语寄住在一起。
明明温语寄就在这儿了,明明他白天就和他隔了不到一米的距离,他却不敢和他说话,他害怕了,那种害怕是七年里日日夜夜深入骨子里的,他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在那之前,他连靠近温语寄的勇气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 ——汪曾祺
第54章
京城的雨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小半个月,这真的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地方,和南方温婉的青瓦白墙小镇不同,这里是皇城根儿,红墙绿瓦,御柳依依,新雨后更加漂亮。
今天俩人轮休,钱钱坐在故宫城墙根儿地下,护城河边上吃冰棍儿,他晃了晃腿,说:“小语,我觉得咱们最近被跟踪了。”
温语寄没精打采的瞧了他一眼,说:“你又被谁跟踪了?都说了不要在gay吧打工。”
钱钱挠了挠头,想了会儿,也有点纳闷儿的说:“不知道啊,也没看着人,就觉着总是有双眼睛盯着咱们似的。”
温语寄:“……”
他最近都有点睡眠障碍,没什么精神,他把手里的甜筒吃完,起身说:“咱们去故宫里边走走吧。”
钱钱咬着冰棍儿棒,说:“要不是你说来,我想都没想过,这么说来,咱们到这儿七年都没看过故宫呢,一会儿直接从午门穿出去,看看□□广场。”
温语寄垂下眸子,少顷,说:“□□就算了吧。”
从西华门进了故宫,俩人看了汉白玉栏杆,钱钱摸着上边的狮子雕像爱不释手,说:“你说说,怎么就这么好看撒。”
宫墙是高墙,高墙围着一个个院落,走在中间的时候分不清方向,不一会儿俩人就转晕了。
天气太热了,俩人又想吃冰激凌,去问了里边的价格,一根儿冰棍儿要五块,俩人干脆就热着了。
钱钱对冷宫有执念,坚信故宫里有个院子姓冷名宫,说这里边住过的人都是可牛的人,非要拽着温语寄去看,温语寄解释了好多次,冷宫是不受宠妃子住的地方,不是一个确切的位置,他都不信。
所以只好跟着他往深处走。
到了一个院子,瞧见了里边有一口古井,钱钱蹲下往里瞧,说:“听说故宫有口珍妃井。”
温语寄也走累了,蹲下跟着他往里看,说:“这就是一口井,还枯了。”
小院里陆陆续续进了人,不知道怎么就围到了他们身边儿,跟着往里边瞧。
半晌,大约是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一个大叔谨慎的口吻:“这是珍妃井?”
温语寄:“……”
一位小姐姐:“是吧,要不都在这儿瞧。”
温语寄:“……”
钱钱还在搅和:“不知道啊,看不出啥特别出来。”
温语寄觉得钱钱是真的牛,一己之力把一口不知名的枯井变成了景点,他自己还不知道。
他有点低血糖,不能久蹲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一抬头,恍惚在宫廊边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刺目的阳光炙烤的他的眼睛模糊了一下,他再看去的时候,发现那个地方根本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