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郁山也没想到崔柠会把自己的碗拿过去继续吃,有些尴尬地凑到崔柠的耳旁说:“你这是做什么?”
崔柠心思敏感,他知道自己外公外婆对曲郁山的偏见,也看出他们二老故意冷落曲郁山。他们越冷落曲郁山,他便越要亲近曲郁山。
在他看来,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曲郁山一根手指重要。
崔柠也偏过头,他没有压低声音,故意让所有人都能听到,“我忘了这不是家里,你别生气。”
曲郁山想说在家里也没有这样,但他觉得这话说出去也怪怪的,仿佛这里不是崔柠的家,他那才是。
多说多错,他干脆闭上嘴。
吃完饭,时间才八点,曲郁山主动开口问能不能在园子里散散步,两老同意了,但不让崔柠陪着去。崔柠有些生气,想挣开外婆紧紧握着他的手时,肩膀被轻轻拍了下。
“你在这里陪长辈说说话也好,我自己去消消食,听话。”曲郁山瞧出崔柠情绪的变化。
“听话”二字传入崔柠的耳朵,耳垂就有发烫的趋势。他抬手摸了摸耳朵,低低应了一声,乖顺留下陪外公外婆说话。
另外一边,曲郁山自顾自往外走,他是故意出来的,那二老见他这个外人在,自然有些话不能说,他离开,留出空间也好。
曲郁山散到凉亭处坐下,凉亭处种了大半圈竹子,没围住的一边是池塘,凉亭处的鱼形灯照出绿荷叶下有锦鲤穿过。
美人靠上放着鱼食,曲郁山无聊便拿了一小把,往池塘里洒了点。
十几尾锦鲤闻食而来,曲郁山看它们争先恐后,正想要不要再洒点,身后传来声音。
“可以再喂点,但不能喂多了,这些鱼不懂节制。”
曲郁山回过头,发现是周望卓。
也不知道周望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竟无声无息。
周望卓并不看曲郁山,只站在凉亭边盯着池塘里的锦鲤看。月色如水,静夜之下偶尔虫鸣声。曲郁山觉得尴尬,想起身离开,但先一步被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