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这年头,感情是最没有用的东西,喜欢是最傻逼的两个字。

他只不过是……跟他做一场戏。

程知懿出了一背的汗,全身的血液聒噪着,沸腾着,耳朵里全是血液打在耳鼓上的声响。他放开压着柏溪子后颈的手,趴下来把双手伸进他的T恤里,从腋下穿过去紧紧扣住他的肩膀,用一种无比亲密的姿势贴着他。

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跟男人做会是这样的感觉,怎么形容呢,天旋地转的快感,整片后背都麻了,大脑开始发蒙,有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感觉,只知道机械地耸动下身,一次又一次地进入他,渐渐被快感的洪流吞没。

柏溪子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但他已经疼得使不出多少力气了,他想用力把身体里的异物挤出去,却反而把他咬得更紧,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猛烈的撞击。潮湿的感觉在股间漫溢开来,那不是润滑剂滑腻的感觉,柏溪子昏沉沉地想,真倒霉,他被他弄出血了。

“程……程医师……”柏溪子沙哑的嗓音带了点哭腔:“放……放开,……疼……太疼了……”

疼?

疼就对了。

谁让你做错事呢?

父亲歪着嘴笑,皮带毫不留情地甩在他身上,他越是喊疼,他就打得越是开心。

但其实不管有没有做错事,只要父亲喝醉回来,他和弟弟,还有母亲三个人就得挨打,每次被打得最狠的就是他。

他知道,父亲恨他,恨他撕开了这个家庭平静的假象。

他永远记得那一天,他举着一根刚舔了一口的雪糕,跟父亲说,看到一个叔叔趴在妈妈身上玩。

父亲脸上慈祥的笑容突然就僵住了,怔愣着半天没说话,当他正要准备舔第二口的时候,父亲一个巴掌甩过来,连雪糕带人全给打在地上。他捂着被打肿的脸看了看摔烂的雪糕,又抬头去看父亲。

父亲铁青着脸问他:“你说什么!!”

那一天,是他们这个四口之家的悲剧正式拉开帷幕的一天。

之后的五年,是暗无天日的五年,这个家里,再也没有人笑。父亲永远在打,母亲永远在哭,他亲眼看到过父亲一脚踩断母亲的腿骨,也曾经被父亲一掌打到耳膜穿孔。身上的旧伤还没好又添新伤,青紫淤血从来没有断过。年幼的他无力反抗,每天都生活在恐惧当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父亲的拳脚就会落下来。

小时候不懂事,一直怨恨父亲,不明白原本慈祥温和的父亲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渐渐长大一些懂事之后,他开始怨恨母亲。

恨她的不检点,恨她的水性杨花,如果不是她,父亲不会变成这样一个人,他们的家庭也不会破裂,他和弟弟也不会分开。

如果不是她,他的性格上就不会出现这么大一个漏洞,他的人生也就不会因此变得一团糟。

他恨六岁的自己,为什么偏偏那个时候发烧请假在家?为什么睡醒了不好好躺在床上要到处乱跑?为什么听到声音不知道躲还特地跑到主卧从门缝里偷看?为什么六岁的自己不近视?

所以他能清楚地看到那个男人压在母亲身上,疯狂地耸动屁股,母亲叫得很大声,脸上的表情很痛苦可是声音听起来却很高兴,那时候,他还以为这是什么有趣的游戏。后来长大一些懵懵懂懂知道了一些男女之事,这个画面开始不断地出现在他的梦里,但年少的他仍然不能明白,为什么耸动屁股母亲就能这么高兴?

甚至后来跟顾朵儿做过之后,他仍然不能理解,不过就是插进去,拔出来,有那么有意思吗?值得母亲和那个男人为此搞得身败名裂,毁掉半生的幸福吗?

但是现在他明白了,原来这样做真的很爽,爽到天上去,爽得你根本顾不上思考别的事情,只想一直动一直动,根本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下来,死在他身上他都愿意。

这样想着的时候,不知道哪个字戳到他的神经了,突然的一下子,他就射了,射得没有一点预兆,一股接一股,全射在了柏溪子里面。射的时候,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大脑里一片空白,整个人好像飘在云端,什么都不想想了。

然后他就这样趴在柏溪子身上,柏溪子就软绵绵地任他抱着,不反抗,不说话,也不动。

过了很久,他的意识好像才从虚无的世界回来,又过了好久,他才搞清楚自己在哪里,然后慢慢回想起刚刚发生了什么——苍天呐,他射在他里面了!!

他忘记戴套了!!!

程知懿一下慌乱起来,刚刚柏溪子好像叫过他,断断续续说了一些什么,但是当时他头晕脑胀的魂儿都飞走了,一句也没听进去。想到这里程知懿赶紧手忙脚乱撑起身体从柏溪子身上爬起来,刚要跟柏溪子说声对不起,问他要不要紧,但下一秒他就被眼前的画面惊到说不出一个字了——

好多血……鲜艳的红色混着粘稠的白浊映在柏溪子惨白的皮肤上,无比的刺眼。

这个画面陡然跟记忆深处某个画面——重合了。

那一天,顾朵儿也是这样,赤身裸体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