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老师因为他太过直白的话而傻了眼,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关系,你有什么困难和老师说,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有补救机会的。”
对此,严可没有回答。
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困难,也并不觉得郝老师的后半句话是正确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事情是无法补救的。
郝老师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认同了自己的话,说的更加起劲了:“这样吧,关于你家庭的事情,老师尊重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严可重复了一遍,道,“我的意见就是麻烦老师您别管这事儿。”
“……行。”郝老师咬牙应下,“但老师还是建议你和你爸爸好好聊聊,严先生毕竟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在我们校方这边口碑也很不错,但可能工作上压力大了一点,所以你也尽量学会体谅。一定要坐下来聊聊,事情是可以解决的。”
严可面色冷峻,心里充斥着嘲讽的声音。
“关于成绩这个事儿吧,老师想了个好办法。”郝老师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两张纸。
严可定睛一看,发现是不知道哪次考试中周承泽的满分试卷,他突然有了很不好的想法。
“老师想了一下,看你和周承泽关系也不错,他成绩很好,以后就让他带着你一起学习。”郝老师说着,把班级最新的座位表都拿了出来,“这是这次要安排的座位表,老师特意安排了你和周承泽一起坐,希望你们能共同进步。”
“老师,我不……”严可拧着眉要拒绝。
郝老师却完全不顾他的想法,直接把这件事定了下来:“一会儿老师再找周承泽聊一下,你先回教室吧。”
严可无语了,不过转念一想,周承泽给他辅导,只要他不配合,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儿肯定成不了,也就懒得再争执。
回到教室,严可反射性往周承泽那里看了一眼,万万没想到和对方直接对上了眼。
周承泽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什么也没说,趴到桌上午休去了。
严可站在教室后门半天,挪着步子走到自己位置上,就发现原本只有零星几本书、看起来空荡荡的桌肚里有个塑料袋,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罐芦荟胶。
从来没收到过别人礼物的严可被这出给整懵了,好半天才“啧”了声:“娘里娘气。”
嘴上一边骂着,却还是把那罐芦荟胶装进了书包里。
下午,轮到班主任郝老师的课时,他把要调位置的事情跟学生们讲了,又提议要成立学习互帮互助小组。不过说归说,关于小组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奖励,学生们听了基本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大课间,郝老师把课表投影在了大屏幕上,七班的学生惊讶地发现,从来都是一个人坐在最后排的严可这次不是一个人了,全年级第一的大学霸周承泽成了他的同桌。
周承泽看到座位表,挑了下眉,没有特别大的内心波动,收拾好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后直接搬到了严可旁边的空位上。
“记得回去擦芦荟胶。”
严可本来还酝酿了不少呛周承泽的话,结果对方坐过来头一句话就是叮嘱,顿时让他把一肚子坏水给吞了回去。
“娘了吧唧。”半天,他只骂出这四个字来,他指的是周承泽让他擦芦荟胶这件事。
周承泽勾了勾嘴角,也没什么不高兴的,坐下之后一边转着笔,一边继续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严可也摸了张白纸出来,只不过,周承泽是正儿八经写题,他是正大光明摸鱼。
纸上的简笔画小人一个接一个出炉,光看都知道是两个小人在对打,只不过稍微高一些的那个完全是被矮的那个吊打,并且以各种奇葩的姿势摔倒在地上。
周承泽写完两道题的时间,严可已经在纸上画了“小个子凌迟大个子十八式”。
他看了不过片刻,就知道严可在画的是他和自己,画的倒是挺有趣。
“你对自己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啊?”周承泽语中含笑。
严可迅速扭过头,瞪着周承泽,却被对方那泛着寒光的镜片给杀光了气势。半晌,他才道:“要你管?”
“我就是随便说说。”周承泽摘下不过五十度的眼镜,笑眯眯地看着他。